当众人发现四喜又一次鼻青脸肿的出时,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这四喜,动不动就要去找公子嬉闹,结果就是每次都被公子逮住一顿“修理”。
三天两头的,不是鼻青脸肿,就是一瘸一拐。
然而四喜却还总是乐此不疲,似乎每日不被沈毅“修理”一番,就浑身不得劲儿一般。
“难怪公子说,这人啊,都是贱骨头。”
沈信放下手中的刨子,看着四喜的背影,低声念叨着。
随后他笑着摇了摇头,又开始忙活手里的事情。
有时间在这羡慕师徒二人之间的感情,还不如抓紧时间赶紧做完公子安排的任务,不然下次鼻青脸肿的人就该是自己了
不,也许比这更可怕
沈信忽然想起来,在前两日沈礼因为看到公子总跟四喜嬉闹,而对着公子又是一顿之乎者也的唠叨,结果被公子安排喝了一碗“太白醉”,也就是之前公子带着他们几人酿制出的酒。
哪知那沈礼竟然只喝了一碗,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而后沈毅或许是恶作剧瘾犯了,又或许是为了报平日被唠叨的仇,竟用墨汁在沈礼的脸上画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图案。
弄得沈礼第二日顶着一张大花脸在营内转悠。
众人看到了他那番模样,自然知道这是公子所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却就是不肯告诉他缘由。
还是沈礼自己反应过来,跑去打了一盆水,照看自己面容,这才知道众人是在笑话他。
气得他当时就想再去找沈毅来上一顿“唐僧式”唠叨。
结果被沈忠拦了下来,让他洗了脸赶紧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沈忠,你拦我作甚?”沈礼瞪着眼问道。
“嘿嘿,亏你沈礼平日里总自诩读过圣贤书,比常人都聪慧。可如今怎么变成个愚夫了?”沈忠还是那样一张胖乎乎,圆滚滚的笑脸,一双小眼睛里却亮闪闪的,直直的盯着沈礼的脸。
“我?愚夫?”沈礼一听这话更是生气,一把挣开沈忠的胳膊,开口问道:“你凭甚说我蠢?”
“嘿嘿,你不蠢,只是今日里可不太聪明。”沈忠手被挥开,也不恼,还是那般笑呵呵的看着沈礼。
“那你说说我怎么不聪明了?”沈礼此时也是明白过来一些事情,站在矮胖的沈忠面前,一脸正色问道。
沈忠也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沈礼平日不管是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还是帮公子管理奴仆,大家知道这是职分所在,你训诫众人也便听了。可你是不是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了?平日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岂有你这奴仆整日训诫主人之理?这次公子只是用笔在你脸上画画,若是再有下次,小心我直接让沈和在你脸上刺字!”
一番话语说的沈礼一阵冷汗,尤其到了最后两句,更是让他心中一阵后怕!
对啊,自己这般做派,已经算得上是“犯上”了!
若是公子计较,不论是北凉律法,还是南陈,对于奴仆目无尊长,都是可以直接处死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对着沈忠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一脸后怕的说道:“多谢忠兄相告!我险些铸成大错!此番恩情,沈礼必不敢忘!今后定当报还!”
沈忠又恢复了那副笑呵呵的表情,赶紧双手托起沈礼,拍着他的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大礼?
你我承蒙公子所救,又被委以重任,理应为公子排忧解难,算来也是因为沈礼兄弟你太过负责,才出此差错。
不过既然已经明了,自然无甚大碍,公子想必也未放在心上。今后沈礼兄弟加个小心,凡事拿捏一个度,也就是了。”
说完这番话语,沈忠又忍不住笑道:“不过我劝沈礼兄弟还是赶紧再去洗洗脸,你这般相貌,实在是很难让人看了不笑!哈哈哈哈,脸上竟然还有一只狸奴!公子这手也是够巧的!”
看着捧腹大笑的沈忠,原本内心升腾起一阵感激之情的沈礼也瞬间没了情绪,一挥袍袖,哼了一声,转头便又去打水洗脸了。
只是自那日之后,沈礼再去找沈毅之时,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尊重,也是让沈毅有些别扭。
不过沈信自然不会深究许多事情的原委。
他本就是一个有些拖沓,又有些墨迹的性子,对于旁人的事,更是没有太多好奇。
但也就是碰上沈毅这样一个主人,平日里动不动就安排一些新鲜的事情给自己做,反倒让自己这个疲懒的半吊子木匠,变得越来越熟练。
此时的自己做起那些原本不甚熟练的木匠活,竟然也变得越发娴熟。
将手中的木板抬至眼前找平之后,沈信将这块刨平的木板小心的收好。
他又拿起了另一块木料,准备再次加工。
转眼间,便将四喜之事抛诸脑后了。
“只是不知那‘太白醉’究竟是何味道,沈礼那厮酒量忒差!一碗便倒了,还说不出那酒的滋味。有机会真想尝尝公子所酿的这酒的味道”
沈信喉头动了动,便又开始忙活手中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