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老杂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吕承一行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顺气的顺气,拍背的拍背,原本还有人想向沈毅讨碗水给他喂进去,可一看到沈毅那双如刀片一般锐利的眼睛,也都闭口不言了。
好在那老杂毛只是急火攻心,顺了顺气,也就睁开眼了,只是这一时之间头晕目眩,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让他依旧无法起身,更没力气说话。
吕承与那陈夫子二人商议了一番,便打发两人将他搀了回去。
临走之时,老杂毛强忍着不适,还是回过头来冲着沈毅狠狠地瞪了一眼,哪知沈毅根本鸟都没鸟他,这让他更是憋屈。
而在两边搀扶他的人心中却比他还憋屈。
原本今日来是要学些新的手艺的,而且村长前日里找到他们之时,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这门手艺可以赚钱的意思!
庄稼汉们每个人都是种地耕田的一把好手,谁都不会差了谁,即便是有,也不会轻易承认!
但其余旁的手段,那可是有高低的。
木匠就是比篾匠要强,铁匠自然也比泥匠厉害。
这些东西,庄稼人还是能分清的。
所以当村长说出这次这人的手艺可以赶一赶木匠的时候,众人心动了,更别提村长还说那人的手艺好学,原料便宜这俩特点,简直就是在众人的心尖上挠痒痒。
可眼瞅着自己这马上就能跟着一起去学手艺了,却因为这个嘴臭的老杂毛,不得不回村子!两个人心里早就气得不得了了。
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会给他好脸色?俩人一人拽一只胳膊,直接给他架了起来,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迈开两条长腿,就大步往村里跑去。
本着早去早回的想法,两人架着那老杂毛,只一转眼的工夫就看不见了。
这让才抽出空子的沈毅看了好半天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见煞风景的人走了,吕承又陪笑着对沈毅说起烧砖之事,沈毅则是大方的表示早已准备好,便带着众人一起去了砖窑处。
到了那昨日垒好的砖窑处,众人见到这形状奇特,造型别致的砖窑,都目瞪口呆,一个个这看看,那转转,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些咋舌之声。
沈毅也不着急,随着众人自己去看,他则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只等的他们看够了,才叫众人过来,对他们一一解释每个部位的作用。
众人见沈毅是真的教手艺给他们,自然一个个瞪大双眼仔细观瞧,立起耳朵认真聆听。
生怕错看一眼,漏听一句。
除了吕承带来的村人,四喜和沈忠也混在其中,就连沈信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半吊子木匠也跑来了。
他们三个还时不时的直接去上手操作,沈毅看着他们那副生怕学不会的样子,自然是暗自发笑。
但其余村人哪里懂得,还以为他们跟着沈毅早就学过了,这次是过来纠正他们之前的“不正当操作”的,于是一个个也更加认真,直把沈毅弄得哭笑不得。
懒得理会他们耍宝的事情,沈毅继续将烧窑和砖头的原理用比较容易懂的语言讲给众人之后,便安排众人开始将之前阴干好的砖坯搬进来烧制。
至于木柴不够的问题
“吕大叔,这道理都讲的差不多了,但老话讲,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烧砖需要足够多的木柴制成木炭,此刻木柴不够,烦请诸位去砍些柴薪过来吧。”
沈毅笑着说道,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只是那话让陈夫子听了,却有些怔怔发愣。
“沈公子,刚才那句话,可是出自谁之口?”陈夫子一脸郑重的看着沈毅问道。
沈毅随口回道:“老话了,咋了?”
但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老个屁!这是陆游写的《冬夜读书示子聿》,这跟用着隶书的现在至少隔着小一千年左右的区别!他们这的人哪可能听过!
于是沈毅赶紧说道:“这是我小时候启蒙的时候看到的,陈夫子莫要在意这些事情,快快砍柴要紧!”
说完就找了个借口赶紧跑开了,完全不给老学究抓着他问的机会。
这要是让他问起来,麻烦就大了!
纸到现在还没有人见过呢!虽然沈毅会弄,但是还没抽出功夫去做。
再说那首诗还有上半首,人家要问也是麻烦,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开他省的他问。
不得不说沈毅这法子还是挺有用的,他让陈夫子跟着众人一起去砍柴,一忙活,沈毅念得那两句诗他也就忘在脑后了。
沈毅算是逃过一劫
待众人砍了足量的木柴回来,沈毅又教众人如何制木炭。
来来回回烧了许久,才将所有木柴变成木炭,而后又着急忙慌的烧制砖头。
待得将那两千余块砖坯烧成坚硬的砖头,日头依然西斜了。
不过众人却没有什么劳累的感觉,只觉得新奇,没想到这黄土也能生成如此坚硬的砖头。
“如此,便是烧制砖头的全部过程了。各位回去以后,只需要勤加练习,把握好每一道工序的火候,时间,以及砖坯的配料,便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沈公子高义,竟舍得将如此高明的手艺倾囊相授,我等真是感激万分。”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开口道,声音浑厚有力,就如同他那粗壮的臂膀一般。
“是啊是啊,沈公子愿意将这手艺教给我们,真不知该怎么感谢公子才是。”旁边一个面目和善的老者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