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见沈毅有“如此才华”却又“如此谦虚”,心中更是好感倍增。
“小友太过谦了,随口吟诵都是如此佳作,若让小友潜心思量,岂不文耀当世?”
这话一出,沈毅都不好意思接了,只好尴尬的挠挠头,笑了笑。
那人也对沈毅温和一笑,“我见小友衣着不似簪樱之家,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才华,敢问小友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人士?莫非是哪位隐士大才高足?”
“前辈谬赞了,晚辈沈毅,不过一乡野之人。小子只是幼年在家中识了些字,还未得良师教诲。”沈毅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自己家居何地。
那中年文士面露一丝惊异之色。
“哦?沈小友天赋如此,若不得名师指导,岂不可惜?”
沈毅点了点头,也颇为感慨的说道,“前辈所言甚是,小子也有这想法,所以此次游学正是为访名师而来。”
那中年人见沈毅语气诚恳,也像是个好学之人。再加上沈毅谈话间那种“谦虚”,“内敛”的劲头,心里也是颇有好感。
沉吟一番,开口道:“沈小友若果真一心向学,何不去四大书院试试?除去各朝官学,这天下名师,几乎尽归四大书院。若沈小友想访名师,何不去那里一试?”
“不瞒前辈,小子正是在等船去往宁州。”
“宁州?沈小友可是要去那赋闲书院?”中年人脸上一丝怪异之色一闪而逝。
沈毅并未注意,点了点头,“正是。听闻此乃天下第一书院,我也是对其仰慕已久,只是未曾与大陈人士相交,也不知其入院考校难也不难。”
那中年文士手捻胡须,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出身宁州姑苏,倒是对其考校内容略知一二,不知沈小友是否方便,你我对坐而谈,岂不美哉。”
沈毅正欲回答,却见四喜快步跑到身边,一拱手,对着沈毅说道:“公子,东西都已装船了,船家现下准备起锚,要我过来请您。”
“我知道了。”沈毅点了点头。
之前他特意跟四喜说过,这一路若是遇见外人,便叫他“公子”,也是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他看向那中年男人,一拱手。
“敢问前辈此行可是回乡?”
“正是。”
“既如此,小可便斗胆请先生与我同行,可好?我也好在途中请教先生。”
这中年文士捋髯一笑,“如此甚好,我也对沈小友文采十分欣喜。你我二人一道,对酌江上,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沈毅也笑道:“那便请先生随我一同登船吧。”
说罢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人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小童儿跟着沈毅一起上了船。
此后两日,沈毅与那文士相谈甚欢。
彼此交谈之间也通了姓名,那文士乃是宁州姑苏的名仕陆启,字文初。
一开始沈毅还没什么反应,但旁边的四喜却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师父,这可是南陈四名仕之一啊。”
事后四喜偷着跟沈毅说道。
“这天下以南陈文坛最为鼎盛,其中尤以四大名仕最具才名。
分别为宁州姑苏陆启、陆文初,吴州临安吕洁、吕元皓,江州豫章鲁瑾、鲁公瑜,以及梁州长沙郡王周衡、周子平。
此四人在整个天下都是文坛中的翘楚。
其中陆启极其善诗词,曾著有《陆启诗经》十二篇,脍炙人口。
师父您能若能得到他的推荐,入赋闲书院应该轻而易举了。”
四喜对沈毅说道。
可沈毅却在想另一件事。
这天下文士以南陈为首,南陈又以这四人最具盛名。再加上赋闲书院天下第一书院的名头,这几个人会不会在赋闲书院内?
这要是遇上一个“客座教授”,还能留下好印象。别说只是入院了,怎么也得给个“课代表”当当吧?
而二人叙谈之间,沈毅也从这中年文士处得知了赋闲书院入院考校的一些大致情况。
这赋闲书院每年都会新收一科学子,按照不同年纪及水平进行分等,分为‘天、地、玄、黄’四等。
学子年满二十或更大者,若无惊艳之才,基本都难以入院,偶有得遇者,也基本分属于黄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