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奇的静。
除了远处山间呼啸而过的北风,天地间便再无任何声响。
无名山道的山坳处,十余顶帐篷围成了一个圈子,最外围又是七八辆车架,借着山坳的地形,成了一处避风的营寨。
那豁口处有一团篝火,跳动的火苗在这静谧的夜里,成了唯一一处动态的元素。
在篝火旁坐着两个守夜的仆役,两人都裹紧了身上的皮袍,时不时拿起手边的皮质酒袋喝上一小口。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引得山谷里都是回响。
“你小点声,吵到家主有你好果子吃!”
守夜的一个人跟那个打喷嚏的人低声说道。
“他娘的,老子也不想啊!但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另一人低声骂道。
就在他俩闲扯的时候,篝火照不到的阴影处,十来个黑衣人缓缓地潜伏在了其中。
“听说今天四喜拜了师父,还是那名贵客收的。”先前开口那人不无羡慕的说道。
“别提这个,说起来就生气。老子比他早来三年,到现在还都只是个守夜的杂役。他小子凭什么就那么好命!”
“嘿,没准是因为你太丑,没人看得上你。”
“滚,你比老子还丑!”
“嘿嘿,我丑我承认,但也不知是谁上次去醉春楼,花了两串钱,结果还被那些姐儿们嫌丑,有生意都不做!”
“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事说出来的!是不是二狗子!”
“嘿嘿,你别问我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
听着两人聊天似乎没什么可以探听的情报,黑衣人中一人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手势。
于是只见两名离守夜人较近的黑衣人,轻轻地拔出了腰间的短刃,缓缓的又向前蹭了两步,而后忽然暴起!
“噌!”的一声,一名黑衣人直窜到篝火旁,那守夜的仆役甚至没能看清来人的轮廓,便被利刃刺穿了脖子!
另一边的守夜人更惨,喉咙直接被割破,温热的鲜血顺着腔子直接喷出一丈多远!
在被月光照得惨白的地上,血液的猩红衬的煞是可怖!
两人争论的谁更丑的问题,已经没有答案了…
有谁会在意死人的美丑呢?
解决完守夜的岗哨,这群黑衣人安静而迅速的朝营寨中心冲去,闪转腾挪间,步履轻盈矫捷,个个都身手不凡!
原本以他们的本事,恐怕冲到营寨正中才可能被发现,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一名杂役刚好起床解手,撩开帐帘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一名黑衣人从自己面前窜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那名杂役大声喝道。
“要你命的人!”
见行踪暴露,黑衣人们也不遮掩,后面赶来的一人抬手便一刀结果了这名杂役。
但这一嗓子也惊动了营寨中的众人,四散人更是机警,直接冲出了营帐之中。
不只是他们,那些亲随及弟子们也有个中好手,很多人都是和衣而睡,此时听到声响,也都提着兵刃冲出帐来。
“暴露了!动手!”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众贼四散开来,按照之前商定的目标袭杀而去。
仔细看这群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靴子,脸上还有蒙面的黑色汗巾及裹住头发的黑色头巾,一身黑色仿佛要融入夜色当中。
手中的兵刃也是清一色的短刃,要么匕首,要么短刀,就没有一柄超过三尺的。
而这招数也都是阴险狠辣之流,招招奔要害而去,深谙“一寸短一寸险”之意。短刃舞的快似闪电,攻势连绵不绝,不死不休!
“呔!好狗贼!还敢出现在你家五爷面前!”
见是之前袭杀自己的黑衣打扮之人,赵五爷也是心头大怒,只听他大喝一声,垫步拧腰,立时欺身而上。
双手握拳,直奔冲的最靠前的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也不敢小觑于他。
只见这人脚下一点,腰眼用力,直接在赵五爷面前三步硬生生停下。饶是如此,后腿一摆,直接一记“蝎子甩尾”便是向赵五爷面门倒踢而来。
那赵五爷也不慌不忙,右手立肘一架,先格开黑衣人的鞭腿,紧接着大手一张,变格为擒,紧紧扣住这人小腿。脚下不停,左腿抬起便要一计正蹬向其踹去。
那黑衣人见自己右腿被扣,也不管赵五爷攻势。借他手上之力,以被擒的右腿为基,腰上一拧,那站在地上的左腿竟又是旋起一脚,再次向赵五爷脑袋踢去。
赵五爷此时若是继续强攻,头部必然遭受重创,不得已左脚重重踏地,双手用力,直接将黑衣人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