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林之拿了一个馒头过来,他掰成了两半,把稍微大的一半给了沐橙。
这半块馒头已经完全风干了,连芯都是硬的。
沐橙使劲啃着这半块馒头,连掉的碎渣都要用手接住,然后重新放进嘴里,她知道吃完这半块馒头,也许就有了希望,
她脚上铁链的钥匙就在门边一个破桌子上,因为铁链长度有限,即使汪林之不在屋子里,她也够不到。
沐橙盯那个钥匙已经足足一个星期了。
汪林之吃力地啃完小一点儿的半块馒头,喝了一口凉水,接着又点了一支烟,呛得沐橙咳了几声。
他继而出去,站在池塘边,不知又点燃了几支烟,回头望望破屋子,便顺着唯一的一条山路走去。
沐橙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直直地望着桌子上的钥匙,今天哪怕就是把床板拆了,她也要够到那枚钥匙。
正当她心里燃起希望时,门子“吱呀”一声,汪林之又返回来了。
是的,他拿走了钥匙。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时被浇灭,脚上的铁链肯定是一个女人打不开的,沐橙摇了摇窗上的铁栅栏,纹丝不动,已经深深嵌入墙内。
待汪林之走了半晌,沐橙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扶着铁栅栏,拼命地呼喊着,“救命啊,有人吗?救命……”
然而回应她的除了鸟叫就是寒风。
沐橙隔一会儿就喊一阵儿,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可是,直到她喊得嗓子都沙哑了,回应她的依然还是鸟叫和寒风。
眼泪模糊了双眼,沐橙无力地滑坐到那张肮脏的,充斥着潮气与男人恶心的发泄物的破床。
她使劲地用后脑磕着墙嚎啕大哭起来,“张恩洺,我坚持不住了,怎么办,张恩洺……”
怒来的寒风吹得门吱呀吱呀响,暮色又开始慢慢聚拢来,令人作呕的黑夜又要来临了。
汪林之踩着雪迹斑驳的山路,在天完全黑之前赶回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带回来好多东西,换洗衣物、蜡烛、手纸、面包、烧鸡、啤酒……
汪林之整理了一会儿,把吃的和啤酒扔在破床上。
沐橙看了看吃的,“我陪你喝点吧?”
“好,暖暖身子,晚上好好伺候我。”汪林之穿着携满寒气的衣服坐在了床边 。
沐橙用干瘦干瘦的手,掰下一只鸡腿,递给了汪林之。
他看了她一眼,把另一只鸡腿也掰了下来,连带着沐橙给他的那只一起推到了沐橙面前。
沐橙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滴在鸡腿上,“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和你好好过日子,重新回到没分手的时候好不好?”
汪林之的眼睛也湿润了,“傻宝贝,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沐橙拉开两罐啤酒,一罐递给汪林之,又把两只鸡腿其中的一只重新递给汪林之。
“干杯,林之,敬我们无怨无悔的相识。”沐橙拿起啤酒,咕咚咕咚,毫不停歇。
汪林之也仰起头喝起来。
最后,沐橙抬高了啤酒罐,仅剩的啤酒沫滴落到嘴里,直至一滴不剩。
原本只喝了半罐就停下的汪林之,看到沐橙的样子,接着把剩的半罐也一饮而尽。
沐橙眼里闪着泪花看着汪林之,把空罐放下,拿起一个面包,快速地吃起来。
一个松松软软的面包,几口就被沐橙吃完,她又拿起了鸡腿,刚吃一口,汪林之又递给她一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