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赫使了个眼色，把张恩洺和沐橙支走了，有些话还是早点说吧。
中午接到沐橙电话时，因为太着急，他和张恩洺穿着无尘服就出门了。
毛柕觉得有个刺眼的白色坐到了床边。
高赫连推了两次眼镜，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懊悔，悲切。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首先，我向你道歉，不该对你做出禽兽之行。关于孩子，生下来吧，我自己承担所有生活费用支出，包括以后上学以及婚嫁。
毛柕静静地听着，她在思考着他的话，再一个就是她此时没什么力气，好像悬在半空飘着，没有着落，没有归属。
高赫又推了推眼镜，“关于咱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如果能培养出感情更好，我能对你负责，孩子也能有一个完美，健康的家庭。”
说完这些，高赫长舒了一口气，面对毛柕，他怕他一个字也说不出，这些话他已经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
毛柕看了高赫一眼，“我想一想。”然后又看向白色的棚顶。
“要热爱生命，多少人哪怕想多活一天，老天都不给机会，无论以后咱俩是什么关系，你都是孩子的妈妈，你有事情可以和我说。”
安静的眼泪又流出来，毛柕想起了乡下背越来越弯的奶奶，还有满手老茧的老父亲。
她不怪高赫，只是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样走，再舍弃一条小生命？为了自己活着要再次扼杀自己的孩子吗？
或者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
走在村里，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瓜子皮吐在她身上，调皮的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向她扔石头，无数下流低俗的唾弃……
她已尝够了生活的毒打，她的孩子怎么办？有这样的妈妈，他该怎么健康长大？
她太知道单亲家庭孩子的苦楚了。
高赫说的应该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我同意。”毛柕再次开口。
“嗯，好。”
病房外，走廊里，
江茜茜的电话像夺命一样打来，这已经是她打得第七通电话了。
六通没听见，而此刻，
沐橙的嗓子依然沙哑地说不出话，
张恩洺看到屏幕上的“江巫婆”，并没有过多联想。
“我来接。”张恩洺刚按下接听键。
“沐橙！这公司是你家开的？你敢旷工？财务报表一个小时之内交不上来，明天不用来了！”
张恩洺现在才反应过来巫婆是谁。
“你咆哮完了？”他低沉的声音散发出寒气。
江茜茜心一颤，“啊，是恩洺啊，你这个小女朋友，平时散漫惯了，上午刚开会说下午提交财务报表，开完会就没影了，整个市场部都等着报表做参考，制定销售计划呢。“
江茜茜的声音突然调整得温柔起来。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以后好好对她说话！”说完这句，张恩洺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没给江茜茜继续说什么的机会。
毕竟未请假直接旷工不对，张恩洺开着被栏杆刮花的车送沐橙回了公司。
他本想陪沐橙做完工作，不料医院又有其他事情，高赫在照顾毛柕，再没有人能独当一面，张恩洺只能先走。
“老婆，你忙完就在这里等我，我处理完事情来接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搭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