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婧衣挨个揉了小脑袋,丝毫没顾及还有长辈在地给每个女儿来了个么么哒,在溟洲的时候母女之间就是这么互动的。
只是这会儿到底不是在溟洲沐家了,沐家父母不会说什么,可燕家就不一样了。
燕释倒是没说什么,但他身边坐着的慕瑶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成何体统!沐氏,你平日里就这么教导我的三个孙女的?”
慕瑶的声音听起来就很严厉,仿佛沐婧衣的所作所为特别不合礼数。
沐婧衣大概也猜到为什么慕瑶这么看不惯,毕竟从她与燕翀的几番谈及燕家双亲时的对话来看,燕释与慕瑶虽然待燕翀姐弟两个不薄,吃穿用度方面都照顾得十分妥帖,教导姐弟两人的先生都是极好的,在外人眼里,燕翀和他阿姐燕翾是被娇宠长大的。
但她从燕翀的言谈间能感受到他对双亲的疏离,这都是因为与双亲不够亲近所致,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燕翀很少主动提起父母的原因所在,在沐婧衣从原身那儿接接收到的记忆来看,似乎燕翀遇到需要考量的事情,他第一时间找的人是燕翾这个姐姐,而非更具人脉和能力的双亲了。
“婆母,儿媳与霂儿她们只会在家人面前这般放松亲近,若有外人在,自然会恪守礼数,不会堕了咱燕家的名声的。”
沐婧衣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笑意,一番解释下来,既回应了慕瑶,又特地点出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的事实,看似无意实则刻意表达亲近之意了。
听沐婧衣这般说,慕瑶的脸色缓和了些。只是她仍然不满沐婧衣抛夫弃女离开燕家的行为,所以哼了一声道:
“哼,倒是比以前会说话了。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与翀儿闹矛盾了。”
在慕瑶看来,她的儿子千般万般好,但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原本是不愿娶沐婧衣的,所以在他俩成婚这十几年,大小矛盾不断,多数时候都是因为燕翀的臭脾气。
但慕瑶觉得,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合该女子包容些的,所以她每次都会规劝沐婧衣,只是沐婧衣以前太老实不知变通,话是听了,可人也变得更加沉默,最后还闹得离家出走。
慕瑶这个做婆母的,也是很心累呢。
这问题可是让沐婧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难道要说你儿子写了和离书给我,我不走不行嘛?
想到这儿,沐婧衣忍不住瞪了眼燕翀,还是这男人的锅,都和离了,还死皮赖脸地追去溟洲,结果搞一出这和离书不生效的戏码。
沐婧衣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燕翀不追去溟洲,她是不是就不用来这儿了的。
燕翀感受到了自家媳妇儿眼中的杀气,摸了摸鼻子,他开口解释道:
“是儿子做了错事,气走的婧衣。母亲就不要细问了,给儿子留点脸面。”
燕翀并未说明究结是因何如此,但这话里的乞求意味很明显,慕瑶与燕释对视一眼,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能让他们这个孤傲的儿子这么说,那必然错不在沐婧衣,那既然错不在沐婧衣,他们做公婆的就没有理由再发难了。
“夫妻之间,本就少不了摩擦,既然翀儿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要认真改正,往后不可再犯。婧衣,你且宽恕他这一回吧。”
燕释作为大家长,儿媳妇又是自己兄弟的闺女,他总是希冀小夫妻两个能和和睦睦的,这番话他说的有偏帮自家儿子的意思,但何尝不是对沐婧衣的服软呢。
慕瑶闻言,就是有心再说什么,也歇了心思。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这么说了,她要是还抓着不放,未免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她看了眼沐婧衣,又看了看儿子孙女们,继续端着她燕老太太的架子,开口道:
“坐下吃饭吧,往后的日子还长,一家人总是要互相包容的。”
沐婧衣听得出来公婆话里未尽的意思,不过就是偏心他们的儿子罢了。
心中暗暗不屑,明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婉,人心本就是偏的,她懂。
“谨遵婆母教诲。”
沐婧衣好声好气地应了声,总之这事儿就此翻篇了,她也乐得轻松。
至于这以后嘛,能相安无事最好,不然她也不是受气包,什么委屈都会闷声吞下的。
沐婧衣真正意义上和慕瑶的交锋,算是在各自丈夫的调解下,就这么过去了。
这顿晚膳吃得挺和平的,至少沐婧衣吃得挺好,甚至还有些吃多了。
这燕家的厨子有点东西,沐婧衣暗暗想着,不知道到时候离开丰陵的时候,能不能把这厨子也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