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沐家煮好的腊八粥,除却给府里的人一人留了一碗,余下的都让管家何叔的侄子何六带着几个家丁一起送到城北的那小村落,分给那些穷苦人家。
虽然城外还有个育幼院,但那儿只收容没有亲眷的孤寡者。
城北那处的村落,则是实实在在的穷苦人家,一家几口或是租赁了田地过活,或是去城中有需求的地方打零工浆洗衣服之类过活。
家贫但不至于无亲无故。两者比较起来,倒也不好说哪一个更苦一些。
这种佳节庆贺时,育幼院的管事不用吩咐就会及时给老人孩子们准备过节的吃食,但并不会太精致,也就是图个乐呵罢了的。
但城北那村落中的穷苦人就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吃上腊八粥的,是以城里的一些人家,在自家有足够富余时,便会好心赠予一些。
这就有如遇到天灾庄稼收成不好时,布粥棚施粥是一样的,救急不救穷。
于这类事情上,沐家与即墨家总是打头阵的,可是得了不少赞誉,而后其他氏族也就陆续地加入进来,至今似乎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
果然何六回来禀告情况时,就道遇到了好几家的人也过去了。
覃舒容林红秀听了倒也没有说什么,虽说这事儿是他们两家起得头,他人都是跟风罢了。只不过谁不想要个好名声呢?总之能帮到那些人就是好事。
“幸好如今天气冷些,腊八粥也能放上几日。”
覃舒容叹了句。
那些人家未来几日大概率都是要吃腊八粥度日的,越发临近年关,他们就会更珍惜粮食,为的就是可以在过年那段时间可以富足一些。
随后,这事儿就被众人抛诸脑后了,年年都是如此,属实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今个儿倒是难得咱这两大家子人都聚到了一块儿呢。就是缺了巍儿一个,所幸再过半个月,他还能赶得上回来过小年。”
覃舒容提起了上个月月底又回去中洲的沈巍,毕竟他还是个在职官员,先头以探亲为由请了半个月的假回来的,时间到了自然该回去上工。
顶头的那位还没封笔,他一个小打工仔怎么可能就开始休假呢。
“哎呀,老姐姐你可满足吧,今次你亲闺女亲女婿还有三个漂漂亮亮的外孙女陪你过年呢,多喜乐的事儿啊。”
林红秀听得覃舒容的话,嗔笑了一句。
覃舒容闻言笑意深了深,确实今年这年大抵是她这十几年来最满足的一次,孩子们都在身边,她不该贪得无厌的。
“我这不是欢喜过头了嘛。再说了,巍儿虽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我惦念他是应当的。”
林红秀掩唇笑着,她自然知道覃舒容的心思的,说实在话,沈巍这个小伙子,这十来年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不得不说她是十分满意的,长得好文采好脾气好,人还孝顺。
要不是沈巍去了中洲当官,她还真想撮合撮合他跟自家闺女呢。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不过巍儿年岁也不小了,底下这些个弟弟妹妹都成亲了呢,他不着急,你这个做义母的也不操心点呀?”
林红秀说起这事儿,倒也没存什么心思,纯属就是找个话题聊着。
覃舒容闻言看了眼不远处同即墨家几个儿媳还有闺女坐在一起的沐婧衣,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
“我怎么不操心呢?每回见着他呀,总要问上几句的,可是他没有那个意思,我总不好强压了他去的。”
“那小子八成心里头还记挂着婧衣丫头,这才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呢。”
林红秀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的,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