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洵重复了一遍。
虽然是因为电话突然响起，他下意识的错开了脸。
可在现在，足够了。
田橙汐怔然，当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哪怕是现在再回想，她也完全记不起来顾景洵有避开的动作。
因为人总是下意识的记得自己想记的东西，在那样的情境下，细节完全被弱化，朦胧而模糊。
他真的有避开吗？
田橙汐不清楚，也知道其实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意思，“避开了”的意思是拒绝。
他在拒绝她。
他在说，他不喜欢她。
田橙汐从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他时的满心欢喜中脱离出来。
低迷的、难过的，甚至那双向来都亮晶晶的眸都黯淡了下来。
她直直的看向顾景洵，那双深邃的眼睛晦暗不明，他没有躲避她的目光。
视线在半空交汇。
他的神色认真，没有一点的玩笑意味。
看见小姑娘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顾景洵攥紧了手，修建得短短指甲几乎是陷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微微的疼痛连接心脏，扯回了他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在这一刻不受控的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他的脸色温和，吐出来的话语却冷得像裹了冰：“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是的。”
田橙汐的目光终于是颤了颤，连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不会再追问什么，算起来，她已经跟顾景洵表明心迹三次了。
面对他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次又一次的争取。
她已经走出了99步，只要对方再走一步就可以了，可偏偏他选择了后退。
她从来不觉得女孩子倒追人是很丢脸的事情，认真大胆的追求争取幸福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就算是贴冷脸她不觉得伤自尊。
只是争取和死缠烂打终究是不同的，现在顾景洵已经是这么直接的拒绝了，再死缠不放就太难看了。
“我东西已经给你送过来了，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垂下眼帘，眨去眼里升起来的薄雾，几乎是要落荒而逃，但在踏出去病房的瞬间，她又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转过身，瓷白的上发红的眼尾显得格外明显了，楚楚可怜的看起来随时会掉下眼泪，但她没有落泪。
她又走回病房，站在病床的不远处，看着床上的人。
“我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
那刹那间，坐在病床上的顾景洵一颗心又被攥住了。
“——祝你早日康复。”
真诚的祝愿。
就算没有结局的故事，她也希望故事里的人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