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剑鸿,你看什么看!”
“老子就是爱吃些肉食,与你何干?”
多宝道人转头望去,就见黑壮的姬元璋正带着一脸的怒色,恶狠狠地盯着那一路行来很少言语的黑袍少年。
显然二人又要开始那针锋相对的日常了。
原来就在方才,众人大都取出了丹药准备打坐调息,唯独这姬元彰却取出了好大一条肥美多汁的烤牛腿,旁若无人地大口撕扯。
看着他那饕餮般的吃相,正准备调息的黑衣少年顿时冷笑出声,露出一脸的不屑。
姬元彰吃得正香,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冷笑,转头就看到了黑衣少年满脸的嘲讽。
这莽汉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主,把牛腿往地上一扔,就开口喝问。
没想到他充满怒气的喝问,越剑鸿却毫不理会,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甚至还津津有味地研究起了大门上绘制的符文。
“岂有此理,今日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姬元彰见他无视自己,更加怒不可遏,抽出了武器,就要过来动手——
“且慢!”
“姬道友,越道友想必也是无心的,姬道友且先息怒,莫要伤了和气。”
多宝道人眼见两人互不相让,马上就要动手,赶紧过来挡住了姬元彰。此时不知遗迹之内是何情形,他可不想因为两人的争斗坏了好事。
钱道人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见多宝道人上前劝架,也急忙帮腔道:“此次遗迹之行可是事关我等道途的大事,道友可不要冲动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一番劝说,最后姬元彰终于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发作了。
见劝住了姬元璋,两人长舒了一口气,也抓紧开始调息恢复。
半晌后,众人都已恢复妥当。
看着禁制尽去的大门,多宝道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许珈术说道;“许小友,你再看看吧,还有没有什么隐藏法阵。”
许珈术点了点头,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大门所绘符文,发现并无异样,就说道:“以小子看来,并无不妥之处。”
众人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钱道人上前打算推开大门,不过推来搡去,那大门却纹丝未动,估计是年份已久,哪里卡住了。
姬元彰显然还有些余怒未消,见门半天不开,他更是来气,一把扯开挡在前面的钱道人,大喝一声:“闪开!”
“刺啦——碰!”
两扇巨大石门被姬元彰如同破布一般撕开,一时间尘土飞扬,碎裂的石块散落了一地。
钱道人被他猛地扯开,若不是一个球形走位转了一圈,差点就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心中顿时羞恼无比,正欲口吐芬芳,不过瞅见大门的惨状,立马就识相地闭上了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尘土飞扬间,众人鱼贯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通道内十分昏暗,每隔数丈远,才有一盏不灭明炎散发着幽幽的淡青色光芒,给周围一丈之内提供着微微的光源。
每两盏明炎中间那深沉的黑暗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仿佛隐藏着杀机,也仿佛只是错觉。
众人相互望了望,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谨慎。不过既然都已经进来了,那他们必然要探个究竟。
“走吧。”
姬元彰体修之身,身坚体固,当仁不让的头前开路,其他人也顺序跟上。
许珈术正跟着队伍前行,忽然瞟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向他扑了过来。他本就紧绷着神经,当即向着人群里后撤了一步,同时手中掐起法诀,抬手朝那黑影一抓。
“轰——”
“啊——”
伴随着沉闷的雷鸣之音响起,甬道中还传来了一声惨叫,不过这惨叫声却不是来自前方的鬼影,而是来自另一边,显然队伍中不止他一人被袭击了。
掌心雷击中鬼影的同时,也照亮了它的形貌。
它看来像是一个影子,但又像是一团黑雾,隐约有些人形的模样,但是却十分地扭曲,就像哈哈镜中的人物一样,看上去十分地荒诞诡异。
鬼影被雷击震退了一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浑身的黑雾都蒸腾逸散了出来,显得更加稀薄了。
然而受到如此重创,鬼影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显得更加凶狠,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珈术,似乎在找寻着他的破绽。
“嘶——”
对生灵与鲜血的渴望让鬼影只等待了片刻,就迫不及待地嘶吼一声,再一次扑了过来。
这一次它完全放开了速度,以至于许珈术根本来不及再次激发掌心雷,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牙舞爪的一大片阴影越来越近。
昏暗的甬道中。
就在那幽幽鬼爪猛然探出,即将抓向许珈术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剑鸣。
“铮——”
白光散去之后,狰狞的鬼影就停滞在了半空中,它那由黑雾组成的身体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线,浑身的黑雾也开始沿着这条细线快速消融。
“得救了。”
看着逐渐化为虚无的鬼影,许珈术狂跳的心脏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刚才大概是他为人两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一把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他这才记起是有人替他解了围,于是赶忙向着越剑鸿表示了感谢。
越剑鸿依旧十分冷淡,面对许珈术的感谢,只是稍微点了点头,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这时另外一只鬼影也被其余几人联合绞杀了。
只是虽然杀死了邪魔,所有人的脸色却都显得十分难看,许珈术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地上正躺着中年道人脑浆迸裂的尸体,看来刚才那声惨叫就是来自于这个倒霉蛋了。
众人就这么围着尸体,各想各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甬道里就只剩下了黑影残骸快速消融时发出的“嗞嗞”声响。
他们倒不是为了中年道人而难过,而是自己有些后怕而已,刚才那种情况之下被突然偷袭,换作是谁都很难说一定能够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