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儿之前只是知道纪浅浅醒了,但没料到病也会好了。
刚才看到纪浅浅如鱼得水的一番交际,心里着实是吃了一惊,心头也跟着升起一股烦闷之意。
纪浅浅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纪妍儿,没有搭理。
老太太看着江氏的做派,哼了一声,江氏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茶盏,道:“我是四婶。”
纪浅浅淡淡颔首:“四婶。”
看着纪浅浅敷衍的态度,江氏心中颇为不悦。但老夫人面前她也不敢太造次,只能忍下,随后重重的哼了声。
纪浅浅坐回老太太身边,裴氏和杨氏热络的和她说着话,满脸关心,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的,老太太和王氏更是眉开眼笑。
纪妍儿看着大家如此对待纪浅浅,面上不动声色,藏在袖中的手却捏紧了。
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浅浅来了吗?”
众人转头,就看到老爷子背着双手踏进房内,于是纷纷起身见礼,老爷子按了按手,走到老太太另一边坐下。
老爷子目光一扫,定格在纪浅浅身上,一阵端详,只见纪浅浅虽然脸色还有少许苍白,但精气神看着都不错。
如此威严的神态和犀利的眼神让纪浅浅不自觉的有些紧张,生怕老爷子看出什么。
她捏了捏手稳了稳心神,站起来走上前。
“祖父,浅浅病了这么久,让您担心了,如今浅浅身子大好,特来向祖父祖母请安。”说完郑重一礼。
老爷子颔首道:“懂事的好孩子,看着你如今这样,祖父祖母也就放心了,不过你这才刚见好,平日还需好好调养,切不可大意了。”
老太太慈爱的看着纪浅浅,深表赞同的跟着不住点头。
“”
闲聊片刻,老爷子便出门了,老太太看着屋里的众人,生怕聊的太久,孙女身子吃不消。
于是道:“行了,这浅浅才刚好,应该让她多休息,今个就到这吧,以后多的是时间说话。”
裴氏笑着道:“看我这高兴的都忘了这一茬,母亲说的对。”
随后砖头:“浅浅,你没事就到三婶的院子来,三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荷花酥。”
“三婶,浅浅去的时候可别忘了叫上我,我也去蹭几口。”杨氏笑着接话。
裴氏用帕子掩了掩嘴,嗔怪的看了杨氏一眼:“知道你好这口,到时候一定差丫鬟叫你来。”
“”
片刻,四人说说笑笑的走出了福寿院,江氏带着纪妍儿也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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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走后,老太太却没有动,坐在桌边捧着手中的茶盏出神。
孙嬷嬷走进屋,看着老太太,轻声道:“老夫人,您也坐了这么久了,老奴扶您去床上歇歇吧。”
老太太回神,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茶盏:“看着浅浅,我就想起老二他们两口子。”
孙嬷嬷宽慰道:“老夫人,您身子不好,总想这些会伤身的。”
“怎能不想。”老太太眼神暗沉下来:
“我对江家恨之入骨,当初要不是老四受江氏和江家挑唆,通风报信,老二两口子怎会死,就算他是被利用,也是因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想起往事,老太太是恨得牙痒痒。
“这么多年,若不是王府要以大局为重,未免打草惊蛇,我岂会轻易饶了他们,还容他们留在王府?”
“以为没有证据就收拾不了她吗?当初他们可是要害了纪家满门啊,其心可诛!”
孙嬷嬷叹了口气:“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您从小待四爷那样好,四爷当初怎的就那样糊涂,老奴也是不明白。”
“隔了一层肚皮,总归不是亲生的,不想记你的好,你做再多也无用。”
老太太越想越气,孙嬷嬷看老太太情绪不对了,忙拿了茶递给她。
“您可别动气,伤的是您的身子,为了那些人不值当。”然后笑了笑:
“浅浅小姐如今大好,还指望您以后护着呢,您可要爱惜好自己的身子。”
说到自己的孙女,老太太慢慢平静下来。
“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些年生生受着折磨。”
“也多亏了王氏,是真心疼爱这孩子,不但将她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更是视如己出,照顾的无微不至。”
老太太一声叹,看向窗外,思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