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衙役大口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浑身酸软。
何乃莹更是差点坐不起来,双手硬撑着身子坐直身体,感觉座下座椅上已经潮湿一片。
这让何乃莹很是难受。
何乃莹为顺天府尹已经十几载,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
纵然是亲王,何乃莹也敢直接审讯。
然而此刻,何乃莹怕了这不是因为对方身份地位,也不是因为地方的强悍,而是刚才那种,仿佛半边天燃起火焰,整个地狱压在身上,对于灵魂的摧残。
“赵神威息怒!”
何乃莹深吸一口气:“这是正常程序流程。”
“哼!”
赵璞冷哼一声:“贾珍死了,与本将有何关系?本将是罪犯吗?你要审讯本将?”
“赵神威暂息雷霆之怒。”
何乃莹苦笑一声,为官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气势,让他畏惧的。何乃莹还真怕,赵璞压制不住怒火,再来一次雷霆之怒。
到时候,他只能吐出胆汁,死在这里。
“在此案没有审结之前,每一个前来被问话的,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何乃莹不傻,上次贾珍意欲劫走赵璞之妻,就是皇宫来了一封书信,对于贾珍的判罚,就是根据皇宫来的那封书信判罚的。
这位神威将军,怕是极为被陛下信重。
何乃莹铁面无私,也不是傻子,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他就算是有皇帝在背后撑腰,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这是正常流程,你我每一句话,都要有师爷记录在卷宗师爷”
一扭头,就看到师爷,他的最佳搭档,瘫软的趴在桌子上,地上一片水渍。
橙黄色的水渍。
脸皮一阵抽搐,何乃莹有些尴尬,要不是有着桌案挡着,他脚下的水渍,也要暴露人前。再看看那些衙役,过半脚下都有水渍
还好,大家都丢人。
不是自己,单独被嘲笑。
“那你问吧。”
赵璞拉着一把椅子坐下。
何乃莹嘴角一抽,赵璞此举,顺天府的威严何存?
没关系,这里除了顺天府衙役,没有外人:“赵神威昨晚在何处?”
“昨晚在府上。”
赵璞笑道:“昨日有靖忠伯相助,一天时间都是靖忠伯帮衬,买下原宁国公府,你还要知晓详细的吗?”
何乃莹微微点头:“可与城外昭勇营军卒联系?”
“本将班师回朝,带了四个亲兵在身边。”
当时带着四个亲兵,为了方便而已:“兵部交了符印,本将是不准外出的,圣旨传达之前,本将家人、丫鬟婆子与仆人,还有亲兵都未外出。”
赵璞有大功,会有皇帝圣旨册封。
这个时候乱跑,传旨太监,怎可等待你?
且,圣旨不知何时传达,所以只能在府上等候。
“嗯。”
何乃莹再次点头:“赵神威有何话说?”
赵璞脸色认真起来:“敢问何大人,贾珍流放之路,何人知晓?”
何乃莹瞳孔一缩:“只有本府知晓,案件卷宗呈交陛下,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何大人可曾告知于我?”
何乃莹额头见了汗:“无。”
“本将可曾入宫,陛下可曾召见本将?”
何乃莹手指都在哆嗦:“无。”
“贾珍此人意欲何为,本将不想多说,何大人也很清楚。”
赵璞起身,凝视何乃莹:“何大人未曾告知我贾珍流放路线,本将更是没有资格入宫面圣,陛下圣明之君,大汉律法所在,陛下亦不可能与一个衣冠禽兽计较,一个小人物而已。”
“再者本将不知贾珍流放路线,如何从昨日知晓贾珍意欲劫走我妻,而寻找到贾珍流放路线,而杀死他?”
证据啊。
赵璞完全没有可能去杀贾珍,虽然赵璞真的想亲手摘了他的脑袋。
想要杀死贾珍,就要知道流放路线。
没有人告诉赵璞!
“但是”
何乃莹拿出两封书信,还有一沓银票:“本府这里,有几件证据,直指赵神威杀了贾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