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禁制。
六十三层术法。
宋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解开了一半。
而随着底层禁制的逐渐解封，躲在界外之地里的松墨也出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与宋翎意识相通，所以宋翎及时察觉到了。
“怎么回事？”宋翎问。
“我没事。”
松墨的回答低沉而又虚弱。
但既然他说了没事，宋翎也就不再理会，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禁制。
轰。
水牢突然开始震颤。
原本在深水中游荡的地虬突然发了疯似的，疾速往宋翎所在的方向游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终与宋翎只有一步之遥。
好在地虬没有碰到宋翎。
尾端，及时赶到的东玄单手拽住了地虬，扬手将其往后一甩，便掠身出去，与其缠斗在了一起。
宋翎负责的是将剩下的四处禁制解开，而东玄则需要维持水牢表面上的平静，让顶上的狱卒察觉不到水牢底下的变化。
两者都是十分耗费精力的事，说不上谁更吃亏。
“你继续，这里有我。”东玄喊了声，袖间飞出无数黑色的蝴蝶刺向地虬。
看东玄虽然吃力，却不落下乘，宋翎点了点头，扭头垂手将手掌贴在最后一道禁制上。正当她要施术时，松墨高喊一声，制止了她。
“不要！”
“宋翎，我们不要这个了，好吗？”
松墨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
宋翎眉头微蹙，暂时压下了灵力，问：“发生了什么？你不如仔细告诉我。”
“底下是我的身体。”松墨的声音有些闷。
“既然是你的身体，那是好事一桩啊，虽然东玄就在旁边，可我们只要拿到了你的身体，立马就可以逃走，完全不需要与他正面对抗……为什么你这么抗拒？”宋翎不解地问道。
松墨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确定在那一部分身体回归后，我还是不是我。小翎，我没有那个勇气面对未知的我。”
甚至……
对松墨来说，短暂的三年远比他此前活过的千年还要更加可贵。
可贵到他差点儿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旦肉身完整，松墨认为自己极有可能恢复到从前的那般模样，失去对宋翎的情感，也失去理智。
“不管身体完不完整，我们都还是可以下万兽渊的。”松墨劝说道：“相信我，我可以护你周全，我们不是那么必须要拿回身体。”
宋翎却问道：“可是……东玄现在觊觎你的身体，若是被他拿到了，那你当如何？你会被他彻底压制，到时候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再想要反抗，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松墨怎么说，都不肯让宋翎继续动手。
那厢，东玄喂了声，喊宋翎继续破开禁制，并提醒宋翎，自己的妖力所剩不多，脱不了多久。
“就让他死在这里，我们趁机离开，怎么样？”松墨满怀期盼地问道。
没想到宋翎直接摇头，说：“我想好了，禁制还是得破，你的身体还是得拿到，至于拿到之后，你要不要他……我们出去了再说。”
说完，宋翎不顾松墨的反对，弹指将灵力甩在了禁制上。
偌大的水牢地动山摇，水花激荡，处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