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端言的话音未落，还没得到答案，倒是先被打了一下。
不是很重的力道，甚至一点都不疼。端言之所以喊出来是因为，那个打她的人是贺知屿。
贺知屿居然也会打人吗？
只可惜这个时候没有外人，这可是但凡一个外人经过，都会是惊掉下巴的程度。
但惊讶归惊讶，问还是要问的，甚至正是因为惊讶，所以才更是要问。
“贺老师，你打我干什么？”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往我身后躲，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端言张了张嘴，她下意识地是想要反驳的，但是对上贺知屿视线的时候，又把原本准备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因为贺知屿的眼神告诉了她，刚刚他是真的有点后怕。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把贺知屿给打了，那他究竟该怎么办呢？
比起这个，或许更让他感到难受的问题会是，他都已经在那里了，可是居然眼睁睁地看着端言被打了？虽然是个意外但一想到这差点就变成了现实的意外，贺知屿觉得，自己是接受不了的。
不过比起这个，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让端言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冒失了。贺知屿说完这句话之后，端言没有再说话。
端言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后，然后突然抬头跟贺知屿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贺知屿，我觉得他没有任何攻击性啊，所以我才伸手的。”这是一句实话。
可是一个前一秒就要冲出去，看着架势恨不得要打人杀人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攻击性呢？如果在这边的人并不是贺知屿，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贺知屿都是不相信的。
但是端言贺知屿在端言的眼底看到了疑惑和笃定。
贺知屿相信，端言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
可是这么问题
犹豫了一下，差不多有半分多钟的时间吧，贺知屿还是决定问一问。
“言言，你说他当时是没有攻击性的，你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的？”
“从他看着我的眼睛啊。”
不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么？这话其实并非没有道理的。一个人真实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其实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如若不然的话，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你长时间盯着他的眼睛，他必然是会躲开你的视线的，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先前那个人，别看他气势很凶的冲出去。不管是他嘴里含糊的语气，还是动作激烈的肢体语言，都像是凶神恶煞地随时准备冲出去伤人的样子。但是端言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就算他的气势再如何足，他的目光却压根不是这么说的。
那里面不仅一点凶恶的意思都没有，更甚至，更像是一种懵懂小孩的脆弱。他在注意到端言在看着他的那个瞬间，目光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在求救。
可是当时压根就没有人在伤害他，为什么会求救呢？
以当时的情况个女本没有时间搞清楚这个东西，别人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端言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但现在，面对贺知屿的时候，应该是可以说的吧。
“贺老师，如果给你时间的话，你能不能确定他的状态是先天造成的，还是后天造成的？”这个疑问，其实端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怀疑这个，只是当时的局面没有机会问出来而已。
“后天造成？”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病人的精神情况究竟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要确定的话，还必须要做一个精神方面的鉴定的。但其实不管是心理问题还是精神鉴定，的确是存在先天和后天两种可能的。
“如果需要精神鉴定的话，我可以。”说到这里，贺知屿却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在转瞬之间又反应过来，把话接了下去。
“但是我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而且我并不能确定我需要多长的时间。”
贺知屿说完这句话之后，很长时间里，周围都是安静着的。然后下一秒，就听端言道：“贺老师，你还会精神鉴定？”
端言的语气里只有惊讶，并没有其他别的东西。
而且，贺知屿迟疑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明显看到了端言那一瞬间的星星眼。
难不成，她对这个很感兴趣？
当然，端言也只震惊了这一秒钟。其实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虽然精神病一定程度上来说并不完全属于同一个范畴，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彼此相关的。
所以，对于贺知屿说自己也会精神鉴定这一块的内容的事情，端言除了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好厉害之外，并没有往其他任何的方面去想。
甚至于她当时正处于震惊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贺知屿一瞬间有些异样的神色。
贺知屿的确是会精神鉴定的，甚至于当年贺知屿在这一块上是要比现在的心理学专业更厉害一些的。在这个方面，贺知屿其实拥有更敏感的神经。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贺知屿在察觉到端言在心理这一块的天赋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外，随之而来就是莫名的担忧。
因为在这一块上，不论是被坚定者也好，还是鉴定者本人也好，其实两个人彼此在这个过程里受到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就连他这个曾经在别人眼里的天才都会被影响到，更何况别人，更何况，是端言呢？
因为贺知屿知道这一件是事情的严重性和危害性，所以才在意识到端言也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忧心。
而这样的忧心，在如今端言看着他，并且明确地说出，那你在鉴定的时候，我能在边上看着吗这样的话之后，贺知屿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
私心里，贺知屿其实是不希望端言真的走上这条路的。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端言已经越来越靠近这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