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贺知屿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他也是突发奇想，想知道，端言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
就说明。她真的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跟他，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样而已。
那一瞬间的私心里，贺知屿觉得，事情，或许真的就是这样的。
对于自己被端言安慰到这件事情，贺知屿接受地很快。自从知道，端言的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她自己都在努力地挣脱着无形的束缚的时候，贺知屿对于端言的治疗，其实是在不知不觉间给予了一定的自由的。
总有言论说，两个人最好的关系其实是双向奔赴。从其他人的嘴里得知端言的情况在好转的时候，贺知屿就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还有什么，比两个人的共同努力更让人喜悦的呢？
并且，就端言目前的情况而言，效果显然也是看得见的。
只是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端言究竟做了多少的努力。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贺知屿的心里，那种心疼的感觉，就会控制不住地冒上来。
说好了，他会努力给她最合适也是最安全的治疗，但是现在，居然是他先在她的嘴里得到了安慰，居然是他先感受到了治愈。
关于这一点，就连贺知屿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言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贺知屿就这样定定地看了眼前的小姑娘许久，也安静了许久。
“言言，我问你。”
“如果一件事情，你在去做之前已经预见到了某种不好的结果，这个结果的概率是很大的。”
“但出于某种原因……”
“不，或者说，是因为某个人的请求，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做这个事情。”
“然后，果然没有做好。接着，情绪濒临崩溃的当事人，也就是一开始求着让你这么做的人，把责怨又推给了你……”
“如果正在面对这个局面的人是你，你会选择怎么做呢。”
许久的沉默。
事实上，几乎是贺知屿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端言就已经抬头，双目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瞬间的洞悉直抵人心，就连贺知屿也不例外。
他没有躲开眼神，但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陡然之间又有些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有贺知屿自己知道，就在刚刚，他的确是有些冲动了。
怎么就觉得，端言其实是看得明白的。
她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和经过，一定会有所看法。
而贺知屿之所以会问出来的原因，也是笃定了，端言的答案会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但是，这是他的事情。其实他又何必说出来，让人徒添担忧呢。
这么想的贺知屿正要开口岔开刚才的话，端言却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