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骑,北幽龙骑,自大明至天下诸国,凡敢举戈犯我大明者,皆斩!”
赵蒙仰天大笑,向两万龙骑扬起手中长枪,挥挥手,衬着两万泪光,朔马离去。
“北幽健儿,何处不卫国!”
两万龙骑齐落泪,目送这位老将军离开。
……
燕荡山上,一座阁楼安放在上面,里面有二十七座牌位,还有两位老人。武陵王赵蒙,七老王爷曹楚生。
赵蒙在二十七座牌位面前走过去,曹楚生跟在后面。赵蒙停下来,看着二十七座牌位,缓声说道:“楚生,二十一年了。”
曹楚生看着这个可以说是他与太宗皇帝哥哥的人,说道:“是啊,皇兄他走了二十一年了,你也走了二十一年了。”
赵蒙看着所有的牌位,“广杰,胜涛,义邛,虎君,之峰……都走了,当年都是我带来,与楚正打下这一片基业的。如今,可以说是我亲手害死了之峰,你说,我是对了,还是错了?”
曹楚生走了出去,站在燕荡山顶,道:“你没错,曹擎错了,元戈错了,皇兄,也错了。”
赵蒙不答话,只是与曹楚生站在一起,吹着细风。
肖关之战,跟随赵蒙的十三位大将,死了三位。要不是马横雷以身中十七箭身亡的代价,恐怕赵蒙就交代在那里了。
攻打天河,西蜀八位宗师,连夜刺杀太宗皇帝,连公与义之峰两人独战八宗,义之峰险些身死。
春秋时代结束后,赵蒙大军班师回京,仅剩七里的路程,军师徐广杰就能再次看到自己朝思暮想十七年的亲人,病死途中。
太皇城之战,三十万龙甲重骑,只剩下不足一万人,赵蒙身受重伤,仅剩下的二十一名大将,死了十三位,二十万百刃卒,战至最后十七人!二十万啊,就剩十七人了。那一日的义之峰,受重伤、杀万人都不曾有一点怜悯的铁血将军,跪在血海之中哭了整整一日。北幽四军,有两军全部阵亡,黄衣十三死九人。武道宗师死了超百人,曹楚生一人站在尸山上面,浑身血污,已经看不出来一点本来颜色。
那一战明军与宣国死了约有百万人,一战,让春秋八国中最强盛的宣国亡国。
赵蒙,门下三子,赵清死在了肖关,赵邦阵亡泯罗江,赵宇阵亡太皇城。也是自那以后,赵蒙之妻楚倾雪一怒离开,至今未归。他膝下只剩下一个孙子赵无茫。他对大明的恩,就算他篡位当皇帝,也不会有人说他作乱贼。
赵蒙回过神来,看着雄伟的燕荡山,将手中大荒神屠枪猛然掷出,插在燕荡山上,真气作笔,在山壁上刻下
“大荒神屠,征战天下十七年,饮万人血,与此日留在燕荡山,举世昏昏之日,后人当执此枪,鼎人间道!”。
赵蒙走下山去,快下山时,大笑道:“十年征战一人还,金戈铁沙破天门!当今太平盛世安常在,谁见当年锐风霜!”
“好一座江湖!”
……
武陵王府
赵蒙回去北幽武陵王府,一身墨衣的赵无芒紧忙出来迎接,父亲母亲尽皆死在沙场,他绝对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一个亲人。
“爷爷,怎么样?”
赵无芒亲切的问道,而赵蒙只是挥了挥手,不顾众人关切的问候与目光,走回屋里,众人待在原地不明所以,赵蒙一道声音悠悠传出:“天下再无北幽龙骑。”
赵无芒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手指苍天,愤怒的大喊道:“悠悠苍天,何薄与我赵家!贼老天,这般眼瞎,何不消散在世间!终有一日,我要踏碎你这不明不白,昏昏暗暗的天!”
天上雷声滚滚,仿佛是苍天发怒,雷云聚集,轰轰作响。
屋中赵蒙走了出来,两眼盯着天上雷云,声音结合浓厚真气,低沉的说道:“尔若敢降惩吾孙,我便敢如同当年陆开穹,碎了你这天门!”
天上天雷消散。
一语惊天人!
……
龙虎山中,李青甲已经连续多日做噩梦,梦中是尸山血海,梦里有好多人站在骸骨堆积成的山上看着李青甲,其中有几人他隐隐约约在三清殿中见到过,他们无一例外,尽皆是血污满身,而且都注视着李青甲。
每每李青甲从梦中惊醒,都是大汗淋漓,他念过很多遍静心咒和清心诀,但全无用处,他也告诉了师父李上武,李上武也很是奇怪,龙虎山乃是道教祖庭,什么妖邪敢来这里侵扰李青甲?
也用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得到解决,一日夜里,老天师看着睡着的李青甲,轻轻呢喃道:“莫非是青甲?”
这几天,江南道兵马总督孟陆一直在这里拜访老天师,也抽空远远的看了看练功的李青甲。
待到孟陆下山的时候,悠悠苍天之上才飘然下落一人,与孟陆同行。
路上,孟陆眉间有淡淡忧愁,回想起李青甲的身影,他对着那天上之人问道:“我们,真能赢吗?”
那人不说话,眼神之中有些悲凉。
自孟陆和这位从未在龙虎山众人面前露过面的神秘天人离开后,李青甲这些日子的梦魇也奇怪的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