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只颇为健壮的绿色小鬼,抬着田八子的头脚,跟在老者的后面。
这内间,当真是别有乾坤。
看上去简简单单的档口,内里竟然感觉有上万平米那么大,房间全都被殷红的地毯以及布帘包裹,就连天花板也被涂成黑红色。
所有的地方都感觉潮湿阴郁,就好似随时会有一场巨大的血雨降临。
大厅的正中就是一个散发着阵阵血腥的宝塔,宝塔周围是一个构思精妙的八卦阵,八卦阵的交界处与阵中的符纹钩刻处,都缓缓流淌着鲜血一般的液体。
再往外就是摆放整整齐齐的朱红色小棺材,每个小棺材中都躺着一个脸色煞白,熟睡的婴孩。
宝塔正后的墙上,被开了无数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精美的小瓮,小瓮与刚才装唐姗姗手下的小瓮一模一样,只是每个小瓮下面都有着一个标贴,上书写着无数的名字。
就在小鬼抬着田八子来到试炼塔前,老者忽得眉头一紧,随即环顾四周,暴喝一声:“何人,敢硬闯我唐家百子婴魂阵。”
随即冲着东北的方向怒目圆睁。
“哈哈,”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子笑起:“还你唐家百子婴魂阵,这丧尽天良的婴儿锁魂阵,竟被你们这些孽畜换了个名称。”
听那中年男子一语便道破了这阵法名字,老者当下一惊,因这阵法除了冥界那几位使者之外,这世间应是没人知道的啊。
“你究竟是何人?”被一下子揭穿的底牌,老者显然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何来头。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
说着一抬手,一阵凛冽的风平地而起,老者此时心中大吃一惊:“修仙者?”
“没想到,你这老小儿知道得倒是不少,看来那冥界的几个败类,传授你不少东西啊。”
“既是修仙之人,那就怪不得我了。”老者虽心中后怕不已,可他更害怕传授他功法的冥界之人。
今日若不拼个死活,回头让那冥界之人知道,也是个死,不如拼上一拼。
于是双臂回旋,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印。
那中年男子,不由得地心思一正,看来这老小儿是要拼命啊。
今日田冬子有难,他只一道虚影传送到这里,怕是扛不住这老小儿的大阵。
于是右手微微一弹,一颗棕色药丸飞出,不偏不倚地弹入了田八子的口中。
那将近三千个小棺材,随老者的动作组合成诡异的形状,缓缓地抖动起来。
中年汉子不由得一脸厌恶和惋惜地道:“如此损耗元气,你唐家真算是执迷不悟了。”
说着,手中也掐起了一个又一个手印,与老者黑暗阴郁的手印不同,他的手印一成便散发出丝丝缕缕金色光芒。
看到中年大汉所释放出浑厚有力的魂力,老者面部明显变得狰狞起来,一条条的青筋由皮下爆凸出来,肤色也由白皙变成黑褐色。
随即一抬手,数百个朱红色的小棺材腾空而起,直奔向那中年大汉的面颊。
田八子,在吞下药丸之后缓缓醒来。
看到眼前诡异的祭坛,两个身影激战一团,一时间难分仲伯。
田八子透过金光闪闪仔细一看,其中一个人居然是交给自己木盒的那个大叔,顿时惶恐不安地想对策,如何才能帮到他。
只听得脑海有个声音响起:“西北方向是生门,快快冲向那棵石柱,离开。”
言语急切,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田八子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爬起来就向那个石柱撞去。
就在他撞在石柱的瞬间,石柱泛起一阵如水中涟漪般的波纹。
田八子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田八子发现自己来到了,后山那个挂满七魄的桑树下。
田八子哪还有心思思考怎么出来的,只连滚带爬地向着山下宿舍的方向跑去。
脑海中依旧是那漫天飞舞的朱红色小棺材,和一个个面色狰狞煞白的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