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恒这番声情并茂的讲演起到了效果吗？
结果毋庸置疑。
“大伙儿抓紧报名啊，就这几天只收四十。
错过了就恢复原价了！”
郝家庄打井队卖力的吆喝着。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来，将负责收定金记录的会计王伟包围得严严实实，像要将他吃了一般。
那些关于郝家庄打井队骇人听闻的流言似乎在顷刻之间一扫而空，被人们抛之脑后。
十里八乡就两个打井队。
一个郝家庄，一个朱桥。
在谣言传疯了的这些天，朱桥打井队坐地起价，从四十五涨到了五十。
而郝家庄的跟他们相比，整整便宜了十块！
而且就这几天是这个价，过期不候。
那还等什么？
赶紧报名，交了定金，还能给优先安排修上压水井。
涌动的人群来自于各乡各镇。
毫无疑问，一场仪式，就让郝家庄大队在十里八乡打响了名声。
看着那些争着抢着要向郝家庄打井队报名，朱桥大队的几个生产队长心里都有些发慌。
在人流中被不断推搡的他们，此时如同在汹涌河流上飘浮的一叶扁舟。
朱磊脸色阴沉的可怕。
谣言这一招平心而论，相当不道德，但效果出奇的好。
风言风语传得满天飞，朱桥打井队越干越大。
任谁看了，都得说郝家庄完了。
偏偏一场仪式下来又起死回生。
在场的最起码有两千来号人。
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想要修压水井，那至少也有上百单生意。
照眼下疯狂的场面，又岂止上百人？
只这一天，郝家庄就搞到了远超朱桥几个月才能消化完的生意。
“书记，你看这……”
会计黄安慌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朱磊逆着人流扭头就走。
他攥着拳头，只剩下一个念头。
招人，继续招人。
他收四十，朱桥也收四十。
把价格降下来。
郝家庄胃口再大，几百个单子一时也消化不了。
而这，正是把生意抢回来的好时机。
忙活了半天这才把公社以及县里头的领导送走，高志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旁边早已等待多时的一大帮人立马涌了上来。
“高书记，你刚才在台上说困难户……”
“高书记，咱们能聊聊困难户的事吗？”
“高书记，我们大队……”
来自各大队的书记、生产队长将高志恒围了个密不透风。
刚才他在台上说要免费帮困难户修压水井的事，他们听得明确。
谁不想给自己村里人争取争取？
这会儿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不可开交。
“大家不要着急，咱们一个一个慢慢说。”
这边高志恒忙得团团转。
那边王伟和郝铁柱他们几个也忙得焦头烂额。
近距离接触才知道人们的热情有多疯狂。
原来没打算修压水井看着别人争先恐后的这架势，也赶紧扎了进去。
仿佛今天不交个定金，跟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用来记录的桌子被挤得仿佛缺了条腿似的晃个不停。
郝铁柱他们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拼命按着桌子，一边喊得青筋暴起。
“大伙儿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