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找事的?
明明是你们郝家庄人先欺负妇女!”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小赵庄人偷棉花,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姓田的,你个狗日的不说实话!”
“就说你他娘偷没偷棉花吧!”
屋里头骂骂咧咧吵成一片。
中间的关主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内心狂吐苦水。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调解这事。
“各位同志,各位同志,不要吵,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协调组的手忙脚乱,好半天才让双方都冷静下来。
大伙儿纷纷坐定。
关主任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给了个提议。
“事情是这样,咱们双方各有损伤,不如相互赔偿……”
赔偿这词一出,两方立马又跳了起来。
“凭啥给他们赔偿?”
“是他们欺负妇女!”
“是他们偷的棉花!”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唾沫纷飞。
吵着吵着,小赵庄那边开始哭穷。
他郝家庄有水库,咱小赵庄呢?
是,除了西沟,还守着条河。
整个小赵庄就一口水井,平时用水都得靠那条河。
但是那河该用水的时候是条枯沟。
用不着水的时候,直往外淌,拦都拦不住。
家家户户吃都吃不饱,上哪凑钱赔偿?
妇女们为啥偷棉花?
还不是因为咱不是棉花专业队?
话说到这,瘫坐了半天的关主任可算找着了由头。
没分地之前,上头让种什么生产队就得种什么。
因为不是棉花专业队才偷的棉花?
这不就是怪在上级头上?
关主任“砰”的一声一拍桌子,站起身,神情严肃。
“生产队种什么作物,这是上级经过严密的实地考察之后,才因地制宜郑重,做下的决策。
你们不能将眼光仅仅局促在自己生产队身上,这关乎集体以及我们整个国家的生产需要……”
关主任言辞犀利,就着问题不撒手一通批评教育。
底下小赵庄人淋着纷飞的唾沫,没人敢插嘴。
大队书记赵老铁在心里头直骂娘,刚才哪个没长脑子的说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