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境帆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这在别人看来包过祖父和父亲,是天大的好事,可在洛境帆看来,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伤心难过的事情。
洛境帆明白洛红玉的心事,他平复了情绪信誓旦旦的说道,“姐,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大娘,你放心,我本来就拿大娘当亲娘一样,你走了,我对比亲娘还要亲,你一定要好好的,将来当上了皇后或者贵妃什么的,别忘了给我找个差事当当,给你当护卫也行,你知道,我最会打架了······”
洛红玉被他逗乐了,擦了下眼泪,心情好了一些,“你就知道打架,以后姐不在了,你要长大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成天游荡了,像境川和境尘学学,像现在这样,你说你以后能干什么呢!”
洛境帆强忍着泪水,故作高兴的说道:“知道了,姐。”
洛境帆一直感觉洛红玉就像一个淳淳教导的母亲,从小到大就是洛红玉带着他玩,犯了错,被父亲责骂,洛红玉总是千方百计的掩护他,那种依赖感,亲切感,无比的浓烈!现在洛红玉要离开了,洛境帆的心里真是难以割舍。
“少爷,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要出发了。”家丁在院子里喊他俩。
洛红玉擦拭了眼睛,大声应道:“来了,我也收拾好了。”
随后对洛境帆说道:“走吧,别伤心了,姐高兴着呢,这毕城县谁有你姐嫁得好,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洛境帆强做高兴的表情,内心是极度的悲伤。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洛家的三辆马车驶出了小镇······
小镇离毕城县城有五六十里路,大约半天的功夫,三辆马车到了县城的边界,引来很多的行人驻足观看。胖墩和洛境帆坐在一辆马车里,他第一次出远门归来,心里既有久别归来的喜悦,又有对惧家的心里的忐忑。
洛境帆除了对姐姐洛红玉的不舍之情,对回到比小镇繁华的县城并没有什么感触,他从几岁起就出去又回来,早就习以为常了。
隐约中他听到有小声的啜泣声,洛境帆忍不住掀开轿帘向外看去,“狗子,马六。”
洛境帆看到几个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同党,他们小声的啜泣着,抬着一具尸体正从轿子旁边经过。这年头,死个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人观看,还没有洛家的三顶豪华的轿子吸人眼球。
而洛境帆却喊停了马车,快速从轿子上跳下来,胖墩见状,也跟着下了轿子。
“狗子,你们怎么了,这是······”洛境帆走近一看,众人抬着的尸体,正是先前被胖墩欺负过的那个孩子,破烂的外衣下,尸体瘦成了干尸。
几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少年看到是洛境帆,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一个叫小二的少年哭着说道:“境帆,前两年你在这的时候,老是救济我们,带着我们找吃的,后来你走了,欺负我们的人就多了起来,也就讨不到吃的了,还总是挨打,这二狗就是挨了打又活活饿死的,我们现在把他抬到西河沟里埋了。”
“是呀。”
“是呀,境帆。”
众人纷纷附和着,渴求的眼神望着洛境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洛境帆没有太过伤心,因为这种事太多了,跟着他的同伴,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忽然死了,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太多了。
洛境帆从身上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拿去给二狗买副棺材吧,我回来了,以后还给你们找吃的。”
众人都含着笑了,“境帆真的不走了,我们就以后有依靠了······”
胖墩站在洛境帆身后,不敢抬头看那个死了的少年,之前胖墩看他瘦的像个猴子,嘲笑他,还打了他。此时胖墩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面对这具尸体。他想掏出一些银子救济他们,可是他现在一点银子也没有。
洛红玉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见洛境帆和一群少年围在一起,恐怕掀起事端,命家人来催促洛境帆上车。洛境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告别了众人,和胖墩上了马车继续向城里赶去。在小镇的两年里,大娘和红玉时时刻刻盯着洛境帆,恐怕他招惹事端。
到了城里,胖墩提前下车回家去了。
在一处少有的高门大户的门前,三辆马车停了下来,洛富升带着儿子洛忠义和儿媳祁琳还有一众家丁在门前等候。朱夫人感到很不适应,她自从嫁到洛家,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优待,连盛气凌人的尊夫人祁琳也亲自出来迎接,还对她笑脸相迎。
朱夫人心里很明白,这完全是因为女儿红玉要进宫了,万一要是当上个贵妃什么的,可是给洛家以及整个七峰关处都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