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深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
中年人被这鸟鸣声从失望的情绪中惊醒,这是他养在凌云峰的一只白鹤,在提醒他该回去了。
中年人在悦耳的鹤鸣声中回到了凌云峰,这里是七峰山最陡峭但也是风景最美丽的一座山峰,七峰山的弟子们最为向往的地方。能从凌云峰学艺归来,即是贫家子弟也会被朝廷重用,从此青云直上,贵族子弟更不用说。
但能上到凌云峰的人,大都看淡了世间的权贵争斗,有的下山成为一代远离权力中心的名仕,有的留在了凌云峰潜心研究学问,教导了很多的名人志士;能甘愿为朝廷效力的,这几十年来,只有博雅一人,而且是权力巨大的晋安侯。
白鹤见主人回来,飞过去落在他的肩头。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最信赖的师弟西蔺在等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凉亭里,师弟西蔺见师兄归来,忙起身相迎,“宗主。”
“只有你我二人,喊什么宗主,不早就跟你说了吗。”
他拍了拍西蔺的肩膀,坐了下来,仙鹤从他的肩上飞到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这个中年人,正是美名满天下的七峰山宗主郎备云。
“西蔺,仙鹤带回了什么消息?”
西蔺坐在郎备云对面,面色忧伤,“师兄,博雅现在收纳大量有能力的人,不论出身贵贱,只要有能力,就给职位;更可怕的是,他觐见皇上放出死牢里的死刑犯,发配边关鬽城,由博雅掌管,现在已经训练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军队,现在还在有源源不断的死刑犯被送往边关······”
西蔺义愤填膺的说着,郎备云并不惊讶,“这本就是博雅的行事风格。”
“可培养这些杀人魔王,不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让杀人者更为猖狂,还有这不是在暗地里对付凌云峰吗,我担心这些杀人魔王,有一天会冲进凌云峰,直接抢走《玄冥秘籍》。”
西蔺担忧的站起来,在亭子里走来走去。
郎备云仍然面不改色,“这些年他来暗的不行,可不就想法明抢吗,可他也不想想,当年他在凌云峰的时候就没能偷走《玄冥秘籍》,现在他培养的弟子能偷走吗?西蔺,你不要过于担心。”
博雅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凌云峰,反倒让郎备云觉得很心安。《玄冥秘籍》丢失在七峰小镇的事,除了死去的师傅寒月,就只有郎备云知道。为了不引起江湖动荡,寒月没有声张,临死前将宗主之位传于郎备云,让他找回七峰山的镇山之宝。
而博雅只把凌云峰当作攻击对象,说明他并没有在民间发现《玄冥秘籍》。
可郎备云心安的同时,也有很多顾虑。几十年了,他没有发现《玄冥秘籍》的一点踪迹,又不敢大肆张扬,他只是苦苦暗查,没有一点结果。就连十年一次的峰山大选,就是郎备云制定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玄冥秘籍》浮出水面,可打的名义是让七峰山和民间密切联系,选出才学武艺出色的人成为七峰山的弟子,要是被宗主看中,可直接上凌云峰,成为郎备云的徒弟。可郎备云一个也没看上,倒给博雅留了安插自己眼线的缝隙,秦宗就是博雅利用大选进来的。
“马上就要峰山大选了,西蔺,我们还是筹备大选吧,他的那些杀手还没有能力,直接冲入凌云峰。”
“师兄,我正要说这件事,这几天,博雅可能就要赶到毕城县,哪里是平原候公孙善的老家,两个人联手已久,博雅去公孙善的老家,想必就是为了这事。”
西蔺心情放松了很多,坐下来说道。
郎备云好像并不放在心上,“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他这些年的手段我们了如指掌,又何须担心,只是······”
郎备云脸上掠过一丝愁云,说话欲言又止。
“什么?师兄有话尽管说,你不是一向把我当成知己吗?”
郎备云除了瞒着西蔺丢失《玄冥四书》的事,对这个老实忠厚的师弟是无话不谈,但是现在他准备把洛境帆招到凌云峰的真正目的,也不能跟这个老实人讲明。
“这些年,我一直想培养个宗主的继承人,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再找不到,你有准备当宗主吗?”
郎备云的话无疑是在试探,他深知这个忠厚老实的师弟,无心也无能力当这个七峰山的宗主,但以他的资历,如果没有预备的人,西蔺就是宗主的接班人。
西蔺虽然忠厚,但他深知师兄并不想让他接任宗主之位,但是西蔺有些疑惑,郎备云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这以前也从未提起过培养继承人的事,现在忽然提起,西蔺有些不适应,莫非师兄怀疑我想当宗主?
西蔺想到这有些害怕,赶紧说道:“师兄你又在拿我开玩笑吧,我哪有能力当宗主呀,博雅那个奸猾彪悍的强贼,我想到就心惊胆战,如何能应负这动乱无常的局面!”
郎备云脸上泛起了凝重的愁云,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倒是物色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上到这凌云峰。”
西蔺更是疑惑,什么样的少年,能让郎备云一时间决定培养成宗主继承人?尽管惊异,也不敢多问,只是顺着郎备云的话音问道:“是什么家世的孩子?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上到暮云峰,就是求之不得了,再上到凌云峰成为宗主继承人,那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哪还有不愿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