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教室，却又恢复平常模样。那时候沐曦嫦就知道，其实黎舒昭并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洒脱。
黎舒昭出身好，从小没吃过苦，在家人的无限纵容与呵护下毫无负担地长大，上天给了她一切好的东西，完美的样貌，高贵的身份，殷实的家世……却唯独在顾闫隽面前屡屡受挫。
沐曦嫦也不知当年什么心态，从那时起，每次当黎舒昭看见自己跟顾闫隽走在一起时，她就有意无意地想要刺激她。
想看到——
她脸上颓败低落的表情。
她心里会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满足，和优越感。
沐曦嫦知道，黎舒昭很在意顾闫隽。所以在此刻，她听到顾闫隽说，黎舒昭不喜欢他？而且居然还拒绝了他的告白……怎么可能。
她其实并不信。
“阿隽。”沐曦嫦做了个深呼吸，低声，“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帮我，才会扯出刚才那些话呀？黎舒昭不可能不喜欢你，明明，明明她追了你这么多年，在高中时候就开始了啊。”
“曦嫦。”
顾闫隽却只平静喊了她一声。
沐曦嫦微愣，茫然望过去。
一时间，她竟看见了，对面男生脸上清冷的表情，连眼神都变得有些疏淡。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让她恐慌。
以前
顾闫隽从来不会这样看自己。
此刻
男人抿了抿唇，那张俊美的脸上，划过几分严肃，忽然道出一句:“你放弃程厉野吧。”
沐曦嫦怔了下，“你说什么？”
顾闫隽摁了摁眉，却也清晰重复一遍，郑重地道:“我说，你放弃喜欢阿野吧。”像在组织措辞，他又拧眉说了句，“你知道他的性格，阿野那样的人，不是说时间久了，他就会改变心意。他并不喜欢你，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说到最后，男人叹息一声，“尽早放弃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以前程厉野总是一个人，而沐曦嫦喜欢他，连顾闫隽自己都曾想过，兴许有一天，阿野会接受曦嫦也说不定。
但这几年里，程厉野始终寡淡薄情，对于沐曦嫦，也完全没有半点那方面的心思。
他从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女人。
可如今——
顾闫隽抿了抿嘴。
他是第一次，见阿野对黎舒昭这么特殊。如今他的眼里，看到的人，就只有黎舒昭罢了。
事已至此，他真的不希望沐曦嫦再陷下去了，到时候，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阿隽。”沐曦嫦安静了一会，抬眸忽然望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可现在，你居然跟我说，放弃程厉野。你知道，我喜欢了他多少年吗？”
顾闫隽不语。
沐曦嫦像是自嘲般牵了牵嘴角，“我以为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看来，是我在自作多情。”
“你不帮我，就算了……”
说完这句，她手指攥了攥包包肩带，另一只手捧着书，直接转身离开。
顾闫隽摁了摁眉，并没有追去。
他朝程厉野那边看了眼。
黎舒昭刚从厕所出来，洗了手，吩咐着程厉野在她包里取出包纸巾，抽出一张擦干净水渍后，放垃圾桶里。
像是察觉有人注视，她转头望去，走廊拐口那里，只剩下一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