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心里一软,顺势躺过去,她立即就钻进他的怀里,凄凄哭了起来,把眼泪、鼻涕擦在他的胸前。
裴小俊一家三口,从窗户里往外看,裴小玉家的灯刚好能让他们看清外面的情况。
陆铭都被吵醒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没有醒,原来是黑灯瞎火的不敢出来。
人刚走,李荣华就一巴掌拍在裴小俊的后脑勺上:“一天天的没干一件人事儿!我生你出来除了操心,我还得到了什么?!当时我就把你按在那个尿桶里,还省了事!”
裴楚高也咬牙道:“你滚吧!以后我就当没有生过你,你去哪里讨生活,是死是活,都与我裴家无关。”
“他爸……”
“她自己要死,关我什么事!你们生了我,就得管!我死都要死在裴家,赶我走,想都不要想!”裴小俊可不怕他爸。
“就是,不关咱的事。”李荣华一听丈夫要把儿子赶出家门,就来劝。
“你还护着!总有一天!他总有一天要害死我们的!”裴楚高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喘着粗气地回了房间。
“他们明天要是再来闹,我们怎么办?”李荣华还有些担心。
“妈,放心!再敢来,我找几个人弄他们!”裴小俊胸有成竹。
天亮后不久,这事儿就沿着清河传遍了附近的村。
兰花是兰家村的,姓兰,名花。
昨天中午从长青村回去后,家里人都没有注意她的行踪,直到吃晚饭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家里人找遍了兰家村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人。最后找到夜里,才在河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到了她那身新衣新鞋。
清河沿岸八个村,年轻人从光屁股就在河边玩,没有一个不会水的。
也没有人教,都是哥哥们笑着把弟弟妹妹扔河里,看他们沉沉浮浮又捞起来,如此反复几回,就像鱼儿入水一样自由自在了。
大了,更是下河摸鱼虾讨生活,极少有淹人的事发生。
人人都知道,是兰花自己投了河。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的水,她的家里人只能请了船去捞尸,从落水地慢慢朝下游走,人也沿着河岸慢慢寻。
她母亲三人到裴家并不是专门来找的,只是正好往下游走,走到了长青村。她的母亲心里有怨气,便找了过来。
裴小玉不用去打听,只要出去走一圈,各种各样的信息便填满了她的耳朵,听说,人还没有找到,他们家里人接着往下游去找了。
她一声不响地往河边走。
本来,这样的天气,人们很少到河边去,河风像是要把她的脸皮给割破。
她从河岸看向奔流的清河,春季到来,河水渐渐丰沛起来。
“出武沅县了。”她轻轻吐出几个字。
陆铭一直紧紧跟着她,看她平静地站在婆婆姨妈身后听,又慢慢往河边走。
“嗯。清河到洛山县那里有处内湾,应该在那里能找到。捞……的人应该知道的,你放心。”陆铭把“尸”字给咽了下去。
“我真希望我来这里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梦醒后,我仍在是那个女配专业户,但我不会再去争什么狗屁女主角了,我要回学校读书,去旅行,去支教。”裴小玉转身望向陆铭。
“你果然不是原来地个裴小玉,对吗?”
裴小玉没有回答他。
“你现在也可以去读书,去旅行,去支教,我陪着你。”
“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裴小玉凄凄一笑。
“那我站远一点。”陆铭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