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抖灰，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等你啊！”
她刚才看陆铭没进院，又退回来看，而陆铭明明是看她进了院，才开始抖的。
就是，嗯，默契有，但不多。
这一下，她也要洗头洗澡了。
还好黄春娥早有准备，烧了不少热水，又把火塘屋里的埋了的火拨燃，还加了柴，等两人洗完，火塘里已经暖暖的了。
在长青村，人人家的堂屋后面都有间小小的火塘屋，靠着一面墙砌了一个矮矮的正方形的火坑，差不多占据了一面墙的大小，火坑上有木架，烤着小鱼干、腊肉、腊鸡、腊鸭等等。
冬天，在火坑里常年燃着火，没有人坐的时候就会在柴火上放些桔子树枝树叶、松枝松叶，产生烟雾，用来为上面的腊物增加香气。
有人坐的时候就只烧柴，可以在灰里捂红薯、土豆，在坑里架个铁架子烤糍粑，还可以把搪瓷杯子放在坑墙上，水就一直暖着。
因为暖和得很，所以这里的人晚上大部分时间都火塘屋里渡过，大家喝喝茶、吃吃东西，聊聊天。
睡觉时，就用坑里的灰把燃柴一埋，第二天一拨就又燃起来了。
裴小玉洗好时，父母亲已经去睡觉了，她头发湿还睡不了，只能到火塘屋里去。
陆铭也还在。
他有几根头发？还烤什么？裴小玉想。
那天她是从空间里拿了个吹风机出来，没想到啊！这村里的电相当不稳定，还没开始，就把家里的电给整跳闸了。
她偷偷地收起了吹风机，看着陆铭骂骂咧咧地去修电，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点怂，老老实实跟着看，也不敢回嘴。
裴小玉刚坐下，陆铭就拿火钳从脚边的灰堆里拨出了一个拳头大小，圆滚滚的，乌漆嘛黑的东西。
“土豆？”裴小玉一点兴趣也没有。
“桔子。”
“什么？桔子？烤着吃？”裴小玉惊叫。
“嗯，吃了可以治感冒。”
“这不科学。”裴小玉不相信，但他看陆铭一脸认真。
“那你别吃了。”
“不不不，就算不治感冒，我也要吃一个试试看。”但她看着那东西，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望向陆铭。
陆铭抓起来，两只手交替着拍灰，刚才他在热灰里烤好以后，见她还没有来，又拨到只有一点点余温的暖灰里埋着，现在，热着但不烫手了。
剥开烤得漆黑的皮，里面的桔子变得特别橙，桔子水在桔皮里荡漾，看起来相当诱人。
裴小玉试了一片，酸度增加了，但又有了一股新鲜桔子所没有的焦香味道，再加上热热的，很是奇妙的口感。
等她这一颗快吃完，陆铭又从灰里拨出了另外一个。
这灰明明平平的，他为什么能那么精准地知道位置？裴小玉心里称奇。
她也确实有些感冒的迹象，刚才一跑可能回了汗，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也有些发冷。
他看在了眼里。
“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要爱上你了。”裴小玉打趣道。
就见陆铭轻轻一抖火钳，把桔子又推进了灰里，然后起身就走了。
“这么经不起逗，这么大的脾气，没意思。”裴小玉撇嘴道。
她抓起火钳在那块地方左拨右拨，就是找不到刚才那颗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