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劝,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
于嬷嬷受了内伤,以及腹部上大面积的暴露创伤,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咬牙切齿回道。
“妇人之见!姚娉……好好好!夫人!行了吧!”
于嬷嬷闪过凶光,于老头乖乖改口。
“这次你侥幸保下一条老命,倘若还有下次呢?魏二爷去世后夫人昏招频出,你想想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二公子如此奇才,她竟然同意过继出去!”
“都留了什么在手里走三步喘三步的病秧子,不会说话的哑女,命里带邪的小儿子,哦对了,还有你们给予厚望的那个浪荡子!”
“真是聪明至极,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对老爷!”
于老头不吐不快,他看这两个娘们不爽很久了!魏二夫人蠢就算了,滴几滴猫泪,老婆子竟然也无力招架。
于老头轻轻放下怀中的于嬷嬷,起身挥袖抹脸,羞愧难当。
晚节不保啊,属实辜负老爷留下的遗言!
老爷去世前生怕魏家心怀不善,给小女儿再多银钱也没用,再说二夫人出门子时,那一百二十抬嫁妆早就让人眼红不已。老爷聪明一世,已经跌过跟头,生怕别人打探留下何许珍宝,给二夫人招祸患。
所以云州姚半城,姚老爷没给最疼爱的女儿留下任何财物,只留下于嬷嬷夫妇。
姚娉秋看着连两个姐姐都有父亲留下的遗物,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灵堂前默默落泪,也没吵闹。
本来就应该翻面的事了,却坏在姚大嫂身上。
当时姚大哥还没有和离,姚大嫂和这个最受宠的小姑子向来不对头。当姚娉秋向姚大嫂索求年幼时父亲赠予的镇纸,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因着姚大嫂人品,许诺以重礼换物。
然而,姚大嫂不依不饶,口出狂言,竟说姚娉秋非姚家亲子!
姚娉秋泪崩而逃,再也没有昔日的理直气壮。
到于老头这个年纪,最讨厌追忆往昔,他不想再和于嬷嬷歪歪唧唧,掏出酒囊,饮下一口酒。
“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于嬷嬷冷笑一声,“走谁不知道谁啊!你我同床共枕几十年,单儿和常儿追随魏二爷,一没于益霞关。难不成你在外面置办了二房,去找儿子养老那你带我干什么!”
“胡言乱语!赤裸裸的污蔑!”
于老头气急败坏,手里的酒囊一没忍住,摔到地上,瞪着铜目。
他于老头堂堂一大丈夫,怎会做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于老头的偶像可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积攒万贯家财的姚半城。
“真不愿与我走也不用如此气煞我,老子五十有二,没几年好活了!”于老头甩袖,转身背对着于嬷嬷。
“咳咳咳……你也知道没几年,还跑什么难不成以后还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只要你敢走,我于嬷嬷必定让你做个孤魂野鬼了。”
“老婆子!”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你个忠仆,好你个姚娉秋!
“怎么你做得了初一,我做不了十五,是你自己违约在先。”于嬷嬷出言嘲讽。
“我非走不可!等投靠了燕王爷何愁无人养老送终,老婆子你等着吧,日后我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主子爷,你要是不去,我就换个新……嘻嘻。”
于老头幻想着将来奴仆伺候的日子,背叛主子的煎熬略微减弱。
“燕王爷,军中猛虎”真是那个人,于嬷嬷反倒是不信。
于老头老掉牙了,准备入土为安的年岁,人家燕王爷敢要
于老头满心欢喜,老婆子莫不是心动了,给她个台阶下呗,“正是此人如何,可要与我同去”
燕王爷威名远扬,魏二爷在世时曾与其共事一二,于老头觉得此人应当不是酒囊饭袋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