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夫妇和儿子围着赵越啧啧称奇,老翁最终决定还是尽快售卖,否则引起他人贪欲得不偿失。
老翁认识些走货郎,次日清晨便匆匆离去寻走货郎,晨色昏昏,老翁的背影落入薄雾中渐渐隐没。
老妪捶着腰开始起火烧水,朝阳映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徐徐咸咸的海风吹拂,火苗蹿起跳跃。
儿子好奇不已,却也不敢伸手去触碰赵越,赵越此时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某种生物颇为相似,他眯着眼睛问道:“喂,你是鲛人吗?”
据说海底居住着半人半鱼的鲛人,其泪落地成珠,其肉食之长寿!
拣起一根木棍戳了戳赵越的胳膊,赵越胳膊上的鳞片掉落几片,熠熠生辉。
不多时,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老妪抬头看去,却没看到自家老头子的身影,反倒是几个身强体壮满脸横肉的壮汉坦着胸脯握着鱼叉狞笑而来。
鱼叉上滴落着血液腥臊异常,领头的壮汉环视一眼,目光落在被困笼中的赵越身上,眼底翻腾起浓郁的贪婪与欣喜,粗声道:“不错!果然好货色,你们得了好物不想着供奉,居然想私下售卖,死有余辜。”
“李爷,这……”老妪满面惊慌,这李爷生性凶猛,为人歹毒贪婪狡诈,这附近海域的渔民都被李爷死死压制,出海所得大半都被李爷克扣,才有如今渔民的贫苦不堪。
李爷转头望向老妪,双眼如野兽般凶残,嘴角咧开,面上的几道旧疤更为恐怖:“你急着去陪你家老头子?本大爷平生最喜成人之美,这就送你一途!”
李爷转动鱼叉,狠辣无比刺在老妪胸口,高举鱼叉将还未彻底死去的老妪举过头顶,鲜血顺着鱼叉流淌到手臂胸膛,李爷手臂一震,老妪惨呼一声,一命呜呼。
儿子瑟瑟发抖,软弱的跪倒在地:“李爷饶命,都是那两个老不死的错,别杀我!别杀我!”
李爷将老妪尸体丢到一旁,一脚踩在儿子头顶,鱼叉就悬在脸侧,笑道:“你倒是识趣,听闻你还曾读过几本书,怎么就读出这怂包样?”
儿子浑身战栗,那鱼叉上的血腥气几乎冲入他的五脏六腑,连连磕头,额头血红一片。
李爷冷哼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心肠更为歹毒,但本大爷也不想绝户,给你一条生路,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条生路?将这老不死的丢到开水锅里煮了,现今粮食短缺,我们几个可好久没见过荤腥了!”
老妪儿子浑身剧震,这李爷口中所说的生路竟是如此毫无人性,颠倒纲常,他目光游荡,竟似站不起身。
李爷目光不变:“看来你是想全家团聚呀!”
声音冰冷酷寒,浸润着浓郁杀机!
老妪儿子低头垂泣,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缓缓站起身来,拖着老妪失身满脸泪水掷入刚烧开的锅中,呲啦,水花飞溅,大火焚煮肉香四溢。
李爷嘴角轻扬,坐在一旁,背后几个壮汉也是冷汗涔涔,站立不安。
约莫过了一刻钟,锅中肉汤浑浊飘油,李爷亲自舀了一碗肉汤,递给老妪儿子道:“想活,就吃了它!”
老妪儿子抬头惊愕不已,满脸惊恐:“不,不!我不能!”
李爷鱼叉刺穿老妪儿子的小腿,冷笑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老妪儿子痛的颤抖,咬牙道:“不能吃!”
李爷目光微眯:“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李爷鱼叉刺在老妪儿子胸口,轻轻一提,挑出一颗拳头大小热气腾腾的心脏,低语道:“果然,孝子的心是红色的!”
老妪儿子面色铁青萎靡倒地,没了呼吸。
李爷把玩着心脏,缓缓走到赵越旁,低头看去,笑的开怀:“好!”
身后的几个壮汉抬着笼子里去,背后老妪的房屋黑烟滚滚,随后火蛇乱窜,湮灭了一切血腥。
李爷的院落中空空荡荡,他打开囚笼,抱起赵越丢入水缸中,看着赵越的鳞片如同看着绝世珍宝,道:“我见过鲛人,你不是!但你同鲛人一般珍贵。”
李爷打开一个木盒,露出一颗浑圆晶透的珠子,低笑道:“这就是鲛人换取活路的鲛珠,你呢,有什么东西能够换取你的活路?”
李爷捏着赵越的耳朵,手指微微用力,随后又飞快放手,看着那蔚蓝如大海的肌肤目光中满是笑意:“生死只在你,不在我!我最善于成人之美!”
赵越换了一个更大的笼子,笼子能够容纳水缸,他躺在水缸里稍微舒服些,看着李爷离去的背影,心生厌恶和寒意。
那颗鲛珠就在笼子外,闪烁着迷蒙光泽,这鲛珠很珍贵,但也只是对凡俗而言,毕竟也只是鲛人的眼泪化成的珍珠,但这李爷想要的,绝不是这种稀奇物件。
赵越沉默着,天空飘起几朵厚重的乌云,随后密集的雨滴瓢泼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