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炼丹(1 / 1)

三千道兵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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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打发了申由正欲继续前行却看到自家师弟正在原地发呆,她一直感觉这个师弟有点木讷,现在又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盯着别人。申由仿佛觉察到背后两人的目光,脚步愈加轻盈姿势更加飘逸,仿佛骨头都轻了不少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他自己所说那般为母亲生病五内俱焚,如此做作让安甚是反感,她冷哼一声转身自顾往山上另一侧走去。

池觉得这人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古怪,但是看他言行举止面面俱到,一时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这时听见师姐一声冷哼他连忙回头,只看到安的一个背影,这个背影是那么优美自然,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他忽然就想通了,刚才申由的姿态无可指摘,但又时时刻刻给人一种脱离这荒凉山坡的突兀感觉,安则是那种完全融入的美好,她就是这荒凉中绽放的美丽花朵,生于斯长于斯虽出众却不突兀,如此想着再一抬头安已经没了踪影,池急忙拎起篮子向着山上跌跌撞撞急追而去。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一小处坡顶,看到安正蹲在一株小苗前面翻看着,一路走来他看师姐采摘药都是不做停留,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过了一会才听她自言自语说道:“原来离开沙漠来到这安逸处所你也就失了本性药性全无了。”

池看了看周围的荒凉景象暗自嘀咕,这里算什么安逸处所?

安见他到来站起身对他说:“你来看看这棵药,名朝宁,多生于沙漠,叶苦且辛可入药治疗疟疾。”

朝宁在沙漠生长极其缓慢,只有在早晨朝阳刚升起露水尚未消失时候才会稍稍生长一点点,等到太阳把露水晒干它就又缩成一团然后慢慢被晒成一蓬枯草。它这样苦苦支撑只为等待一场降雨,一旦等到有雨落下,就会迅速在雨中撒下种子,然后用尽整株的力气生长,等雨停后它会用存的水慢慢浸润身边泥土让种子发芽生长,直到再次被蒸干,又会和新的幼苗一起在枯萎中等待下一场雨,这种等待有时一等就是几年。

池点头:“原来这就是朝宁。”

安转头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朝宁?”

池赧然:“听说过,以前在家睡不着母亲唱给我听时有一句孤起姣姣,奈何纷扰,朝宁殷殷,落地生根。”

“原来还有这种歌谣。”安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没听过。

池见她感兴趣继续说:“这个歌很长我记得不多,母亲说这是讲女子的一生,年轻时卓然出众面容姣好却总没法获得安宁,等韶华已逝只好收回骄傲落入尘埃,不管多辛苦都要支撑着,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见他说到母亲整个人都健谈了许多,也不忍责备他,这一通解释让本来有些意境的歌谣变得充满世俗观感,她打断道:“孤起花开时候很艳丽,所以才有孤起花红兽跋无子的说法,可惜我们神殿范围内一株也没有,说不定以后会有孤起种子飘来,今天的药就先采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兽跋这种小兽很是活泼又好奇,它们擅长御风而行,通常每窝出生两只一雌一雄,相互作为终生伴侣,它们特别喜欢闻嗅孤起花的味道。孤起是一种树,形状如笋没有枝叶,只在树尖上开花,孤起可致幻在一定的区域里面只能有一株生长,它毛茸茸的花熟透了绒毛就会变得松软艳丽,风一吹就随风飞走漫天红通通,那时候住在附近的兽跋会追着孤起花四处跑,等花的绒毛被吹散只留下种子落地时,兽跋已经各自跑出很远迷失在外了,等它们再次相聚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所以说孤起花红兽跋无子。

两人回到神殿,安将之前分拣的药草和乔香果一股脑都搬到院中准备炼丹,池看她将一尊两尺来高的大肚子丹鼎放在地上,然后把药材一股脑往里面塞,心想看来这炼丹和煮饭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师姐一会拿什么来生火炼丹。正想着只见安拿出一枚火折子,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将一捆晾干药材引燃然后丢进了丹炉,眼看着丹炉里面的火苗越来越大发出了混杂着草药味道的刺鼻浓烟,安搬来盖子将熊熊烈火压住,然后一手按住炉盖一手快速掐诀不停变换着。

池有点懵了,心想难怪师姐说别人炼丹动辄数十日甚至数年,她却只要几个时辰,看这晾干的药材还大多是叶子,能烧上一个时辰都算她有本事。

可是没有想到一个时辰过去,丹炉依然热气腾腾,虽然有盖子挡着看不到火苗,但是热气一直在盖子的缝隙中冒出,慢慢开始有了丹香,池正等得无聊的时候安那边指诀一收,她微闭着双眸站在原地两只手轻轻相互揉捏着,池看她累得不轻就想帮忙做点什么,于是凑近问道:“师姐,这丹药成了吗?”

安闻言睁开眼弯腰拾起放在地的篮子道:“丹药已成但需等丹炉冷了再打开,不然骤然开炉丹药容易生出裂纹不利保存。”池看着灰黑色的丹炉心想那一点点药材能把这么厚实的铜家伙烧多热,况且师姐还一直是把手按在盖子上面,于是顺手偷偷在炉盖上摸了一下。

安看他离丹炉有些近刚要开口提醒他离远些,池已经惨叫一声一边甩着手吹气一边往后跳开远离丹炉,安一步跨过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以免碰到伤处,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是几个指尖有点发红,应该只是伸手试探一下,并没有按实在丹炉上面,她看了眼大殿深处,只见翦依然盘膝一动不动,仿佛对外面的事浑然不觉,只好摇了摇头对池说:“你这个手端着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拿伤药。”

池刚才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被烫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反应过来很是尴尬,听师姐要去给他拿药更是感觉不好意思,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师姐抓着他手腕的手池有些疑惑,为什么她把手放上面这么久都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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