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醒来时天色已晚,他身体正靠坐在自己屋子里的一角,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这里,也想不明白就喝了几口酒怎么会醉倒了一天。池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走出屋子,此刻他已经没了睡意,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思绪难平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踩着如水的月光不自觉来到溪边,池忽然看到阿多正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向远处的水面张望着,它那对夸张的耳朵竟然奇异地向后垂下贴在背上。
池靠近一些问道:“阿多,你在干什么。”言罢顺着它的方向望去,只见水面雾气里隐约有一个黑影,那黑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向这边靠近,阿多先是被身后乍响起的说话声吓得一哆嗦,然后看到水面黑影向这边靠近更是把头缩回石头后面埋着头不敢动弹。
池看着好奇,心想阿多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天怎么这样畏缩,这时水汽氤氲的水面那黑影离这边岸越来越近,同时露出水面的轮廓也清晰起来,池发现原来是师姐在游水。
池出来时候也不知道时辰,他以为安已经歇息了,没想到在此遇到于是主动迎上两步来到溪边对正准备上岸的安招呼道:“师姐真巧,原来你也在这啊,出来时我还以为你歇下了呢。”
安瞟他一眼没有接他话茬,径自走到一个稍平整的石头前,躬身拿起放在上面的衣衫,自顾一件件的穿着,池见师姐不太想搭理自己略觉尴尬,但是如果就此转身离去又觉得很没礼貌,于是只能杵在那里等着师姐穿戴整齐一起回去。
这时边上的阿多等了半天发现安没有找它麻烦有点蹲不住,于是悄悄四脚着地向着树林溜去。
“耳朵回来。”师姐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阿多定住,然后又缓缓以先前的姿势倒退回原来藏身之处,装作没有动过一样。
池看着阿多怪异的举动,不知道它大晚上顶着露水鬼鬼祟祟跑河边来干嘛的,难道只是想看师姐游水,他看着那边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师姐暗自腹诽着。
阿多微微颤抖着身体让池看着也感觉有点冷了,他再次对着发梢滴着水的师姐没话找话:“师姐这晚上水里冷不冷?”安此时已经束带妥当,边向池走来边淡淡说道:“你自己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池抓着脑袋笑了笑,他依言转身来到水边蹲下用手撩了撩水,这溪水白天被树林挡住大半,日光照射不到,晚上山间气温又是极低,所以感觉很是冰冷,池赶忙缩手正要起身,忽觉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然后扑通一声有东西入水,他定睛一看,正是阿多扑腾着向岸上游来。
池转头对安愕然道:“师姐你看阿多从你那偷学了这一会竟然也会游水了。”
此时的安正俏立在池身后,目光幽幽,一只小脚微微抬起一点,她听到池跟她说话后静立片刻,抬起的脚终是缓缓落回地面。
两人结伴回到院子池这才注意到大殿门口有一捆晒干的兽皮,翦主动叫来两人对他们说:“天凉了,白日里有人送了些兽皮,你们两个拿去保暖用吧。”
安看了眼地上那堆皮毛没有动,她对翦道:“我不喜欢上面味道都给师弟吧,他本来就身体单薄又是重伤初愈,受不得寒气侵蚀。”
翦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好,池你今日起夜间就不要修炼了,欲速则不达,这些兽皮不够用就让你师姐抽空帮你搭张床铺,可以用茅草苇絮做铺垫,再以这些兽皮为被足以御寒过冬了。”
两人应下了拜别翦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池刚出门就看到外面码了一堆长度不一粗细均匀的木头,边上是一堆干枯的芦苇絮,阿多此时正坐在那堆木头顶上打盹。
阿多听到动静起身伸了伸懒腰,它看到池走出来了就跳下来,拖起一根木头径直往池的房间里面送,池也跟着帮忙,倒腾了半天安过来的时候阿多已经开始往杂乱堆积在墙角的木头堆上面铺苇絮,同时脸上带着一副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安看了眼边上的池说道:“你把这些木头挨着摆好,我帮你搭床。”说着伸手一招一柄短剑从门外飞入落在她手中。”
池不敢怠慢忙从杂乱的柴堆中将一根根木头靠墙排好,等他忙完退到一边,只见安在那排木头前踱了几步,然后转身扬手一片剑影,池这时才有空观察那柄短剑,只见它长只有一尺,剑身暗淡无光浑然一体,剑柄非常小没有剑首剑格且与剑锋无明显分界,此刻被安随手挥着显得毫无章法,阿多就在那纷纷剑影下把切削好的木料捡拾起来放到一边,转眼一根根木头就变成或长或短的一堆光滑木材。
等做完这些,阿多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根半尺来长一头圆润一头尖细的铁锥,在安的指挥下阿多开始在木头上雕凿起来。然后就是组装,阿多用铁锥粗的那头敲敲打打半天,一张晃晃悠悠的崭新床榻就这么成了。
阿多忙完以后丢下两人径直跑到大殿偎着正在打坐的翦腿边休息去了,看它那起伏的身体显然累坏了。
池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他想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现在跟着师傅师姐还有阿多相依为命,以后修行有成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翦睁开眼睛伸手抚摸阿多满是硬刺的后背两下,然后拾起那根铁锥掂量了一会打趣道:“耳朵你的这根棒槌越用越顺手了啊。”阿多听到翦对他说话后赶忙后脚撑住身体直立起来,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翦见它如此哈哈大笑起来,阿多顺势伏在一侧两只前爪开始帮他按起腿来。
安和池刚把床铺好,听到笑声走出房间来,正见到阿多那副谄媚相,池有点想不通了,这阿多平时就是一个泼皮几时见过它如此殷勤,这是又想抱师傅大腿啊。再看师姐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正在池瞎想着,那边翦把那铁锥还给阿多说道:“你也累了一夜没睡,赶快去休息吧,另外平日里可不要光惦记着玩而荒废了修行才是。”
阿多接过铁锥冲翦猛点头,半天才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上几眼,翦目送阿多出了大门走远这才闭起眼睛继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