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感受了一会两人离去方向的气息确认没有变故这才收回神念,他如果能将薪收伏则三涂滩就成了氓国掌中之物,薪梓交情极深,他们这种重感情的人就得用情感御使,想到此处不禁得意一甩衣袖,随即扣住手诀一步跨出准备赶回三涂滩的祭祀现场,翦不知道回来没有,那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主持祭祀呢。可是就在他身体刚虚幻消失的瞬间整个人一哆嗦又显形跌回地面,沽忙踉跄施法稳住冲向山下的身形随即破口大骂:“你个破烂地三涂滩都是些什么人,不是灭我分魂就是斩我分身,真当老子好欺不成?”
骂一阵解气了沽抬手在自己肥嘟嘟的脸上轻拍两下笑道:“算了,这种险恶地方不心狠手辣也镇不住场面,只要你康卫能守住三涂滩,你就是我老子。”随后大袖一挥消失在原地。
三涂滩密林中的一处篱笆小院,院落很小却十分整洁,一群人正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壮硕少年缓缓将一柄染血长刀从一个胖乎乎老者胸口抽出,老者面庞抽搐,身体快速消散开来,少年将刀递还身边一名壮汉,那汉子赶忙后退几步摆手不敢接,少年笑笑将刀反交左手然后喊道:“各位莫怕,这老头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定是妖人幻化,有劳各位再随我走趟百仞崖我要看看他们如何救治我弟弟,今日事情结束,以后不管我们康家如何你们都是我康卫恩人,大恩不言谢,康卫在此先给各位行礼了。”
众人忙慌乱伸手搀扶口称不敢,他们跟着守护康卫一方面出于对英雄人物的尊敬,另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结下这份善缘,只是刚刚康卫因要回去找他弟弟而沽使分身出言阻拦就被他一刀给灭了,康卫对着身后一妇人说道:“母亲委屈您了。”说着搀扶她坐进昨晚抬他回来的那个滑杆,众人依然四人一波扛着滑杆往东面百仞崖方向奔去。
他们本来受康回嘱托留下看护康卫母子,康卫从他们口中知道康池因为父亲的选择有可能性命不保,结果急火攻心数次昏厥,一直到晌午康卫才稍稍稳住,他让众人随他一起去找翦,而这时一个胖老头自称沽使来查看康卫并了解当时斩杀应兽情况,一开始他说他的本体已经对康池进行了救治,众人有人认识这的确是沽使形象,康卫也就不再闹腾,可后来康夫人单独问了沽使几句,沽坦言康池虽身死可是不影响魂魄继续修行,康卫听后大怒忽然抽刀暴起将沽分身斩灭。
康回再次来到百仞崖,没理会门口守候着的人对他关心问候径直推开院门走进去,他满怀忐忑地看向殿内,康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康回心如刀绞拖着疲累身体紧走几步来到跟前,其实他远远就看出康池恐怕是没了,但是心中存有一丝侥幸,现在近前观瞧,康回伸出颤抖的手抚了下康池脸庞立马心中一凉,康池脸庞冰冷僵硬,分明死去多时。
康回呆了良久忽然抱起康池转身就走,安看他一副失神模样闪身挡住,康回目光一冷喝道:“让开。”然后不闪不避径直向前走去,安亦是不闪躲,康回即将冲撞到安身上时候收住身形,嘶哑对她说道:“请安姑娘原谅在下鲁莽,改天再来登门致歉,今日我儿康池命陨,我想先把他带回家好生安葬。”
安还是没有避让她小声提醒:“小心应毒。”
康回紧了紧手臂谢道:“无妨,只可惜没能为我儿分担丝毫,若能把他身上痛苦转于我身,我愿双倍纳之。”
安依然挡在前面,“你这样弥补不了分毫,康池之事沽使已有安排,沽使命你在此等候。”
康回闻言稍作平复,他径自走到台阶坐下依然将康池紧紧搂住,忽然他反应过来四处望了望问道:“沽使大人何在,神殿可有帮人复生的法术,翦大人身体可曾恢复?”
这时身后殿内白光微闪翦身形出现,康回有感转头看到翦忙又起身抱着康池来到翦身前恳求道:“祭司大人你看还有什么办法救治吗?”
翦扫了眼康池眉头微皱说:“气息已绝不过绪神有意向对他敕封神职,应该有办法保住魂魄才是。”
康回闻言思考片刻下定决心说:“只要能救我儿我愿意让他入神殿供奉,我和家人以后都不会打扰。”
翦说:“神殿忌讳与凡俗纠葛,所以就算能保住神魂不灭康池以后生死也与你们无关了,你这里我是放心的,可是康夫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康回叹道:“能入神职也是池儿造化,我知道你们怕池儿年岁太大不好斩断凡俗,我家夫人我来跟她说。可是现在池儿魂魄还在吗?”
翦在池几处穴位捏了捏问安子:“我那施术的针怎么都没了?”
安没做隐瞒,将沽到来后言行一并告知,康回听后心惊:“这安姑娘当我面把神殿事务都抖落出来,是在提点我还是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就是单纯有什么说什么?”
翦看了看沉思的康回指了下后殿说:“有劳了送进后殿即可,池以后有我们神殿来安置,你准备好跟家人解释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到我这了。”
康回默默将康池放到后面原来救治康卫的草垫上然后退出来,对师徒二人深鞠一躬走出院门呆立一侧兀自发愣。
正午时刻沽回返,翦忙迎上去掏出袖中一块储灵玉石奉上道:“沽使大人辛苦了,绪神让我把他老人家意见转达给您,这边事情还得有劳沽使大人帮忙主持了。”
沽接过储灵玉微笑点指翦摇头道:“老哥你还是把弟弟当外人呀,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在无妄崖也能帮你多争取点赏赐,现在神谕下来我也不好帮你说话了呀。”
翦忙伸手拉住他手腕一边引着往祭台走一边侧身对他致歉道:“ 都是为氓国出力不敢贪图赏赐,之前事急从权我跟您赔不是了,我这不是也想多倚仗老弟你帮忙处理这边一摊子琐事吗。如果其他使者大人一同来宣读神谕,东南的那位万一现身还不得打起来。虽然咱们绪神不怕得罪他,可我们这荒蛮偏远的地方老弟你知道我们的难处,再说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我们也不想给绪神多惹麻烦,这世间只怕也就你能跟那位有些交情能讲讲道理了。”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沽的手背。
沽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都是为了氓国出力,要是人人都如翦师兄这样为绪神着想,氓国何愁不能壮大,子民何愁不能安居。”
说话间两人来到祭台,礼让一番后沽拗不过只好登上主持位,礼乐奏响众人跪拜,祭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