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星辰听着宗承臻的声音,因为整间茶室都如此安静,因而,尽管宗承臻的音量并不算大,可她依旧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茶室间回荡。
确实,在茶室里呆的久了之后,仿佛她整个人的状态也会受到茶室的影响。
在喝着茶的时候,一边仔细地体味茶水的滋味,唇齿之间的茶香、回甘令她确实难以忘怀,另一边则是如此安静的茶室,这里的隐秘性极好,完全不会听得到隔壁茶室的任何声音,很是安静,久而久之,整个心也就跟着安静了下来。
浮躁的心就像是漂浮的小舟找到岸边,搁浅在岸上,从而找到安定的地方。
楼星辰的确觉得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变得比之前要沉稳了许多。
楼星辰沉默着,认真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宗承臻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右眼下方的那颗红色泪痣在天花板顶上的白炽灯光照耀下,像是在发着光芒,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了。
那个瞬间,她之前听了宗承臻聊了那么多话,她突然有一个问题如鲠在喉,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她犹豫着是否要把问题问出口。
因为宗承臻刚刚正好提到结婚的话题,他说,他是家里面最晚结婚的一个。
她听到宗承臻这么说的时候,大脑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楼星辰很想要问宗承臻,为什么会那么晚结婚?
又或者说……
既然都那么晚才结婚,那么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会选择和她结婚?
其实这个问题,她在三年以前就想问他了。
楼星辰确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是见过第一面,宗承臻就确定要和她结婚。
更不理解宗承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在被她拒绝了一次两次之后还选择要和她结婚。
偶尔,楼星辰觉得宗承臻这个人还真是匪夷所思。
比如才见她第一面,就直接喊她老婆。
比如才见她第一面,就说要和她结婚。
比如明明可以三年没有任何接触,还要在三年后选择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
“老婆,我是不是要来检验一下你现在是不是真的有平静下来?毕竟等会儿我们去练习毛笔字的时候需要一颗沉静的心。”
宗承臻的右手忽然越过茶几桌,握住楼星辰的左手手腕。
他嘴角的弧度忽然上扬,右手拇指指腹轻而易举地找到楼星辰手腕上的圆形伤疤,他以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个伤疤。
感觉得到从手腕伤疤上传来的一阵阵痒意,楼星辰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几乎就是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腕从他的掌中挣脱开。
“宗先生,你真的太过分了。”
楼星辰的语气骤然变冷,宗承臻并没有紧紧地抓着她,因此她可以轻松地从他的大掌中逃脱开。
“老婆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一壶茶已经饮尽,宗承臻笑眯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楼星辰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溜走,他也没有恼意。
“走吧。”
楼星辰瞥了宗承臻一眼,将左手放进自己的棉衣外套口袋里,说话的语气里多了一些命令的意味。
之后,她没等宗承臻,一个人径直拉开茶室的门,率先走出茶室。
宗承臻看着楼星辰快步离开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上边还残留着她的印记。
而楼星辰已经走出茶馆门口,左手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朝车子按了解锁键,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那个圆形伤疤。
她将车钥匙握紧在手掌心中,视线停留在圆形伤疤上,刚刚宗承臻抚着伤疤时的痒意好似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