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如此强烈的抗拒,路烬不可能感觉不到。
双方同时沉默片刻后。
只听到路烬低啧一声,随后猛然放开她。
转过身。
看着门。
若无其事地嫌弃道:
“怎么又瘦了?都成一把排骨了。”
陈清芷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脱下礼服,飞快地换上便装:
“进组前为了上镜,减了五斤。”
再回头,迎上的又是路烬侵略感十足的眼神:
“实在不行别干了,做点儿能吃饱的工作,每回啃减脂餐都耸拉着脸,跟哭丧似的。”
陈清芷脸有些发烫。
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更加不要脸。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化妆镜整理衣领,又补了个豆沙色的口红。
半晌才不咸不淡地来了句:
“我喜欢。”
潜台词就是,你管得着么?
路烬当然懂她的意思,也不恼,只一字一句轻飘飘地说:
“瞎混六年,什么奖都没拿过,黑子喷子倒是一堆,我也不明白你怎么喜欢得起来。”
陈清芷偏头看着路烬认真的神色,感觉胸口一闷——
黑子喷子?
看吧,他就是怕这些谣言影响路家。
能过过,不能过拉倒。
要她放弃事业,不可能。
陈清芷当下就撂了句狠话:
“如果你是怕对集团造成不好的影响,专门从澳洲赶回来教育我的话,我们可以离婚。”
她眼神又回归到化妆镜前,气定神闲地晕开唇边多余的口红。
仿佛刚才不是在提离婚,而是在问“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
路烬轻笑出声:
“陈清芷,你他妈可真行,二十岁甩我一次,二十六岁还想再甩我一次?”
他不给陈清芷回嘴的机会,斜靠着门作壁上观,面色逐渐阴沉:
“那会儿哥哥年纪小,着了你的道。这次要再被你玩弄,我特么看不起我自己!”
都过去五六年的事儿了,也不知道路烬提这个干嘛。
两个人当年从高中到大学那会儿是谈了快两年。
分手后,又都找了新欢。
总是回忆从前没意思,人应该向前看。
陈清芷学着路烬刚刚轻飘飘的语气:
“正好,离了方便你联姻啊。”
不是听说有个白富美都追到澳洲了吗?
他可真是艳福不浅,家里正宫恪守婚姻里老婆的本分,外面红旗飘飘,追随者前赴后继。
隔不了几天就来点小绯闻。
也幸亏他路烬娶得是她陈清芷。
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才能宽宏大度,对他那种招蜂引蝶的行为视若无睹。
但凡是哪家豪门的千金,碰上这种事儿,不得闹个鸡飞狗跳啊?
陈清芷甚至觉得还有点委屈。
路烬丝毫不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有什么资格一回来就指责起她来了?
面对陈清芷说起的联姻,路烬不仅没有半点心虚,还理直气壮地摆谱:
“随你。”
陈清芷听了这两个字只觉得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想还嘴,顿了顿又觉得没必要。
人就拿她当一乐子斗嘴,她又何必费心思吵架,纯属浪费自己的精力。
索性也安静下来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