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喝酒，喝酒……”
由于大排档生意火爆的原因，烤串只上了一点就不再上了，第二批来的是小龙虾，因为这玩意比烤串贵，就算有人不愿意等，也能赚到不少的钱。
先上贵的，再上便宜的，如此做法，在餐饮界应该是统一的吧！
“怎么样，今天的事进展如何了？”几口马尿下肚，张德伟问起了灵都西郊焦尸案。
虽说报社不是警局，但他们比警局更关心案情的进展，因为他们能从中得利，若是能获得第一手资料，名气就越大，相应的利益也会越多。
“没什么太大的进展。”林北摇了摇头说道。
话音落下，他拿起啤酒要喝的时候，想到了眼前的张德伟从事报社工作十多年，知道的比自己多，说不定能知道那张卡片的事。
要知道，报社知道的东西，远比他们报道的要多，有些不能报道的东西虽然没有公布，但他们就是知道。
想到这，林北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给李毅发的图片拿给张德伟看：“对了张叔，你对这张卡片有没有印象？是在现场发现的。”
他没有提“案发”二字，因为是在大排档，人多口杂，万一有同行，或者其他什么人将他们的话录下来，发到网上，那就不好了。
毕竟，这有关案情的卡片，官方还没发话，他们也不能提前发，若是一不小心影响了案情，那是会连累不少人的，他们灵都报社可不是小作坊，只听这“灵都”二字，你也能想到一二。
“我看看。”张德伟说着从林北手中接过手机，一番回想后，他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嘶……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到张德伟的声音，林北眼前一亮，他站起身子，身子前倾，就差趴在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在哪里？”
“让我想想……”
“好，您别急，慢慢的想。”此时此刻，林北甚至用上了敬语，事关姐姐林雅，容不得他马虎半分。
过了好一会，张德伟一根烟抽完，再续另一根的时候，刚刚拿起打火机要点烟时，猛的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我就说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林北赶忙问道。
“在我家！”
“你家？”林北闻言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对！我……”刚想说出“家”字的张德伟突然停口，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又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靠着塑料椅子躺了下去。
烟雾缭绕中，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林北。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说出刚刚的话，原本他和灵都西郊焦尸案扯不上关系，但这卡片，却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作为报社的员工，他们最怕的是麻烦，最不怕的也是麻烦，他们乐意看别人的麻烦，却不愿意看自己的。
张德伟没有说话，林北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同样的事在他身上同样发生过。
若是自己的姐姐林雅和卡片的事没有牵连，他会愿意说出自己见过这样的卡片吗？
卡片＝死人，一旦牵连进来，谁也不知道后果。
过了许久，张德伟才幽幽说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来，喝酒。”
看着拿起酒瓶独自畅饮的张德伟，林北却没动，他有心问个明白，可话一旦出口，两人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缝，但事关他的姐姐，他怎能不说，怎能不问。
“张叔，我跟你也两年了，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为什么进报社的吗？”
“为了我姐姐！”
“我记得你当时比我还着急，没日没夜的帮我找线索，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我还是由衷的谢谢你。”
“你在我的心中就像老父亲般的存在，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会对一个陌生的，非亲非故的毛头小子那么好……”
听着林北的话语，张德伟多次拿起酒瓶喝上一口，手中的香烟也没停过，作为能升报社主任的人，怎会简单，说是八面玲珑也不为过。
他知道，林北在打感情牌，但他没有出声阻止，他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出现裂缝，他在犹豫，在纠结要不要说。
“我之所以关心这张卡片，是因为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失踪就……”
“和这张卡片有关是吧！”没等林北把话说完，张德伟就接话道。
林北连忙点头期待的看向对方。
“我从没跟你说过家里事，你也从没问过，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其实，是因为我的儿子。”
“我和妻子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到大学，大四的时候，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张德伟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笑容。
“大学毕业后，我满怀自信，意气风发的踏足社会，可现实却跟我开了个玩笑，我处处碰壁。”
“当时的我不服气，觉得他们不要我是他们的损失，和小夏商量后决定自己创业。”
“但我不懂人心险恶，被人设局，不仅没有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翻盘，我到处搞钱，网上的，银行的，能借的我都借，最后欠的是越来越多。”
“为了还清债务，我爸妈把他们房子卖了替我还……”
“后来，我向现实妥协，在朋友的帮助下来到了灵都报社，原以为，我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
“可老天，又和我开了个玩笑，我的儿子，竟然走了我的老路……”
“社会的发展，物价的上升，金钱变得不值钱，也值钱，我儿子比我欠的还多。”
“凭我们当时的家庭，根本无力偿还，小夏也是在那时候离我而去的。”
“她说，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崽，她真是上辈子欠我们的。”
“她走后，我儿子欠的钱，全都被人还了，没多久，我儿子也离我而去，他说，是我没教好他，让他有这样失败的人生。”
张德伟说到这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躺在塑料椅子上，看着天空，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也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