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空气也似乎变得凛冽了起来。
一阵劲风刮过,直往山崖凹陷处灌,顿时山崖下的人都被吹得瑟瑟发抖,更是有好几声喷嚏和咳嗽声响起。
蔚儿其实有点不相信自己发过烧,因为她不仅没有难受,反而觉得身体里面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但阿福信誓旦旦,还拉上谢姝来证明,她也没法怀疑。
“王妃,你在编什么?我来帮你吧。”
蔚儿精神奕奕地凑到谢姝旁边,新奇地看着谢姝手中的逐渐成型的棕榈叶片。
谢姝手指纤细,灵活地将棕榈叶翻折编织成片状。
棕榈叶是在不远处摘的,反正没有事情做,谢姝便打算编个垫子。
蔚儿主动提出要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将手上的东西给了蔚儿,三言两语将编法说给她听,然后看着蔚儿的动作,偶尔纠正指点一下。
看着蔚儿逐渐熟练,谢姝另扯了几片叶子过来,微微思索了会儿。
裴千榭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谢姝旁边,看着她手上的棕榈叶,目光逐渐悠远。
忽然,一道深绿色的轮廓在他眼前来回晃了两下。
裴千榭随之回神。
一个活灵活现的棕叶蚂蚱凑到他眼前。
谢姝脸上带笑:“送你。”
裴千榭一时愣住,直到谢姝再次晃了晃手上的蚂蚱,才反应过来将蚂蚱接过。
棕叶的触感冰冰凉凉,做成的蚂蚱和大拇指大小差不多,裴千榭小心地用指尖碰了碰蚂蚱的须须。
“你怎么会折这个?”裴千榭抬头看向她。
“你喜欢?”谢姝调侃,“没想到你这么有童心。”
裴千榭仍然看着她,似乎很想要那个问题的答案。
谢姝回忆着说:
“小时候在乡下,和我同龄的孩子就喜欢玩这些,我也跟着学了很多,但差不多都忘了,就记得这个蚂蚱怎么折的。”
蚂蚱也是绿色的,当时有皮孩子拿着棕叶蚂蚱到处吓女孩子,谢姝当时就被吓哭了,后来学会了怎么折,记忆也因此很深刻。
只是令人唏嘘,随着她长大,环境越来越恶劣,最后更是末世降临,再也没了那种一群孩子漫山遍野跑的场景。
裴千榭“噢”了一声,自动代入了原主流落在外的小时候。
谢姝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倒没想到裴千榭还真的喜欢这种小玩意儿,甚至看着还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不生我的气了吧?”谢姝歪了歪头,问他。
裴千榭还在摆弄着棕叶蚂蚱,头都没抬:
“我没生气。”
呵呵,反正她不信。
谢姝选择自动忽视他的话。
“祁王爷、祁王妃。”
一旁早已站立良久的齐鸿达终于找到能开口的时机,立刻见缝插针喊道。
谢姝眼神看过去。
齐鸿达其实更想跟裴千榭说,但裴千榭一心投在手上那个小东西上面,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于是他只好看着谢姝,神情请求:
“祁王妃,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你们还有药吗?家父年事已高,自昨晚上起就高烧不退,我实在是怕……”
齐鸿达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其实谢姝早注意到这人神色为难地过来,又几次欲言又止。
她往齐家那边看过去。
齐家那边齐老爷子躺在地上闭着眼,两名妇人守在旁边照顾,不时地用帕子接外面的雨水给齐老爷子擦额头和手。
谢姝收回目光,表情歉然:
“你们早上也看到了,那药十分有用,是王爷花重金买的,还有市无价,就连王爷也只买到了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