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五婶你也知道,有时候什么事也能做的出来,到时候一个不如意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上演一场全武行,那爹在县衙里还有什么脸面?
再说,到底是咱张家的闺女,只有想着她过好没有想着她过坏的。
没奈何,只能答应了。
可去哪儿找?明摆着坑人的事儿不是。
本来娘没让我管,这是她老人家心慈,一片慈母之心。
可父母有难处了,咱们做子女的哪能干看着?何况爹娘对我有大恩,我恨不得以身报答。
也是凑巧。
你姐夫这边近来有个族弟亲事吹了。
说起来他家别看只是韩家的旁支,家里却不比你姐夫家差,不是那等打秋风的族人。
这话笼统,我仔细给你说说。
先说父亲,那是前朝的进士。
前朝末年的时候,那官场……啧啧!想考个功名,哪有我们普通人的份儿?偏偏他就中了,你说人家多大的才气。
后来也做过官,因看不惯当时的朝廷愤而辞官,到如今也没想着出仕,只在咱们县学里教书育人。
母亲也是出生名门,虽然只是庶出,但她姨娘受宠,当时陪嫁的实惠,更好的是家里还就这么一个儿子。
按说怎么轮也轮不到贵英。
一来,人家也是看着咱家如今的声势。
二来,我们一家人,我也不瞒着,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这个族弟也有不好。
那就是婚事上不顺。
他长到十八岁订了三回亲事儿,结果女方都出事儿了。
今年好不容易又定了一个,这不有人传他克妻,人家就这一个女儿,自然不敢赌。
我是真为了贵英好啊。旁人觉得我把一个克妻的说给她,是在害她。岂不知道其中却有内情,就是这克妻之事也是有说道的。”
想着刘二女不是那种嘴不紧的人,干脆和盘托出:
“第一门亲事,乃是指腹为婚。哪知先是孕妇难产了,女娃娃倒是活了,她亲娘却没熬过来。过了一年继母又进门,五六岁上女娃娃到底夭折了。
过了两年,他去外祖家拜寿,因着聪明俐利,得他外祖喜欢,将舅家的表妹许配给他,结果他刚回家没两个月,他外祖家坏事了,等他家得到消息打发人过去,一家人已死的死,散的散,竟然家破人亡了。
待到十二三岁上,他爹看他举业上一个举人顶天了,也没多大的成就,便想让他早点娶妻生子,以后他还能帮衬着培养培养孙子。
谁料千挑万选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一个竟然跟自家表哥私奔了。”
刘二女目瞪口呆,感叹道:
“这也太……俺也说不上来了。戏文上才这么演得吧?”
张贵英拍了一下炕桌,
“可不是?所以说这哪里是克妻?分明是时运不济。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有这么多事,这等好事哪里有贵英的份儿?
虽然名声是不好听,但她这委屈婆家人都看在眼里,还能亏待了她?
再说她不是不会管家吗?正好我那族婶是个喜欢掌权的,到时她只管安生享受就行。
再则,五婶就是宜男像,她是亲生女儿想必也不差,顶好多生几个男丁,人家还不把她供起来啊?
孩子还不用她操心,有我那族叔教着,以后还不个个有功名。
我是真觉得不错。可她们……我一说,五婶倒时高兴,贵英却有些闷闷不乐。”
刘二女一般不想把人想坏,迟疑道:
“可能是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吧?不然再好好说说。”
张知慧没好气:
“怎么会?我大小也活了这么多年了,看个连装样子都不会的小姑娘的心思还不出来?这根本不是再说说的事。
你说贵英脸色都摆出来了,我能带过去?这不上赶着得罪人?不带吧,也怨我嘴快,想着五婶当时在娘面前说的那么可怜,他们必是肯的,已经答应人了……”
刘二女也替她发愁,但同时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