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长子又生了三个儿子,也就是张秀英的祖父大老太爷,二老太爷,和张知孝的祖父五老太爷。
次子排行第二,生子也正中,恰有两子,便是张裴氏的公公三老太爷和张家元五兄弟的父亲四老太爷。
三子呢,比起夭折的兄弟姐妹他到底有福气,可跟两个兄长比就倒霉了,他只有一个宝贝蛋,那就是刚去世没多久的六老太爷。
如今这六个老辈的堂兄弟只剩下二老太爷还在世,其他俱已不在了。不过各家子子孙孙虽不多,到底都有后人传家,也算没断了各家传承。
除了他们,七房完全是外人。
——其他人好歹是骨肉至亲,七房却是附族过来的。
七老太爷原本是从东边逃荒过来的孤儿,因势单力薄不敢到城里富庶之地讨饭,误打误撞间来到了五姓村。
比起老家的一马平川,五姓村就是穷乡僻壤、穷山恶水之地,但这乡下却有一个老家比不上的好处。
——因着五姓村缺水,大多都是山地,自然而然这儿的田地很耐旱。
尤其有荒灾时,其他地方赤地千里,这儿的庄稼偏偏还能收获一些,再加上山上那些树木野草,村里人再艰难熬一熬就过去了。
如此,五姓村也算一个风水宝地。
反正回去也没亲人了,自个且一穷二白,七老太爷就想着留下来落地生根。
只是越是乡下越闭塞,也越是不愿意外人迁进来分那本就不多的一杯羹。
七老太爷不敢莽撞行事,琢磨了许久,这才决定附族,还有心眼的挑了根基不深,相对来说好说话的村前张家。
不过他虽然成功留下了,其他就吃亏了,就像他年龄明明比五老太爷,六老太爷大,排行却仅仅最末。
如今张家的人丁并不兴旺,不过七房加起来也有几十号人聚在一起,老少男女皆有,也算济济一堂。
看了看天色,便按合计好的分头行事:
张家元、张知劲、张知言领头带着族里的年轻人去请‘祖宗’。
这却是五姓村这边的规矩。
大年三十这天,要去自家坟头祭祀,各家去的人要从坟上拿一炷香,要一路拿回自家不能灭,回来把香插在供奉祖宗三代前的香炉上,再磕一个头。
寓意把逝去的人请回来过年了,以示不忘先人。
也算孝道的一种。
说起来,这时的人孝顺真是从生至死。
家里也安排了事。
留了几个年老的妇人看着孩童,以防关键时刻找不着人,耽误了正事。
其他妇人们在灶上收拾肉菜瓜果。
尤其猪、鱼、鸡这祭祖三生。
以前族里根本供不起,托张知言的福,今年他们也供上了。
众人手脚麻利,忙的热火朝天。
待男人们回来,供品也正好备好了,随着二老太爷一声令下,被井条有序的供到桌上。
随后开始正式祭祖。
不管男女老少皆立与院内,按着男女辈分分列,二老太爷领头,大家跟着拜祭。
礼毕,请长辈进屋喝茶取暖,年轻人反而还得在外面做菜。
这回做的却是自己吃的。
刘二女将最后一个菜上齐,环顾四周,见张伯书挨着祖母张陈氏坐着,张知劲也早跟兄弟叔伯们坐了,两边她都挤不进去,便自捡了个地儿随意坐了。
别看她家如今在族里过得数一数二的,放到祭祖时论长论辈就差的远了,毕竟张知劲并非整个张氏的长子嫡孙,是以刚才祭祖时她们只能跪在院内。
屋子里,长房的父子,加族里的长辈们都呆不下呢,寒冬腊月的可不是冻得够呛。
虽然上菜什么的让身子暖和起来了,奈何手露在外面,多亏捧着杯热茶才好些。
举起筷子,夹了块儿鸡肉慢慢嚼着,旁边张薛氏就说话了。
“他五叔,你家知孝也二十了,长得好又有出息,咋终生大事上就没个音信儿?咱们早等着出拜礼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