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那种狠心的父母,讲究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说到时候他糟心不?
所以她只能劝,还不能一直劝。
那不是劝,那是一个苍蝇嗡嗡嗡地在耳边飞呢。
物极必反,别没把人劝住反而劝死了。
……
这些心事看着杂乱,一堆儿一堆儿的,其实不过眨眼间。
定了定神儿,刘王氏准备最后再说两句儿。
“该说的我也跟你说了。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我也没办法。人得自己长心眼儿,其他人再怎么着都是白搭。”
刘王氏想的的好好的,可惜她心里的恼恨到底没控制住,导致她说话的语气便不好了,竟沉着脸把话说了。
坏了!
刘王氏话音刚落,石舅妈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再看看一边低着头,也沉着脸的刘二女,感受着刘二女母女两个人之间僵持的气氛,她真想扶额无语。
可不行,谁让她就在这儿呢。
刚才她没能避出去,现在婆婆小姑子闹别扭了,她能避嫌躲一边儿看热闹不说话。
不说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她如果这时候不劝两句,赶明儿人家母女俩和好了,不是把它亮出来了吗。
再说,婆婆小姑子对她真不错。她不是没良心的,让她说几句好话儿还是会的。
想罢,便先劝刘王氏:
“娘,你看你说的啥话。女是谁?那是你亲闺女。
你看看你这脸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啥仇人呢。
其实要我说,女这是像你,她这一边爱之心可不是跟你一样?当家的常说,当年要不是你硬要守着,如今哪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如今有个如此类你的女儿,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是这样说,但说句实话,石舅妈真没感觉出刘二女和她婆婆有多么想像。
世事就是那么难料,刘王氏幼时就会打算,有自己的主意,性格很坚强。
可她到了自己的儿女身上,却又舍不得让儿女们吃她吃过的苦。除了在识字这上面坚持外,她养育子女,更讲究无为而治。
可以说刘二女有如今的性格,跟刘王氏的放手有很大关系。
刘王氏被她说的脸色和缓了。
石舅妈又扭头对刘二女道:
“你也别怨咱娘说话难听。她这是心里着急呢,她这是心里想着你。
要不然,说句实在的,眼看着张家日子起来了,其实你不再嫁更好。
只是谁家的孩子谁疼。
这世上的女人哪能离开男人?不说世道就是如此,只从你本身来说。
你说,咱们这乡下大冬天的,天还没黑透就睡,日头出来了才起。你要有个男人吧,还能说说话。
就你一个人,你说你大晚上的能干嘛。
睡觉?一天两天能睡得着,三天四天了,你还能睡。
咱们又不是能大户人家,晚上明火执仗亮堂堂的,趁明儿还能做做针钱活儿的打发时间。咱们是就是庄户人。
不要说晚上做针线了,好多人家里连油灯都没有,更别说蜡烛。
就算有油灯,不怕废油?再说有油灯的一家能有几个?就那一个,还不是黑乎乎的,你不怕把针戳到手上。”
她这话一说,刘二女还没啥呢。刘王氏已忍不住笑了:
“你说你。劝个人都不会。咱们说啥呢,你把话儿都拐到二里地外了。”
就像石舅妈想的那样,母子间哪有隔夜的仇?这不还不等隔夜,几句话下来刘王氏的心里已多云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