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之前死的那个司机,还有王秘书,全都是假借他人的手。
“只是拔根管子而已,”言无徐在心中反复地说着,“我没有对不起他,早点让他解脱了,对大家都好。”
今天的病房里,绝不会再有其他人。苏子曾还有那些员工全都去参加庭审去了,是下手最好的机会。
医院的走廊里,除了两三个走过的病人外,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踪影了。
言无徐顺利的走进了苏庆长的房间。加护病房里,很安静,连苏庆长的呼吸声,都好像消失掉了。
前几日才刮过胡子的苏庆长,脸上又冒出了硬青色的胡须渣子。言无徐站在了病床旁,凝视着他,眼神很复杂。
她有今天,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曾经他给了她一切,可是这一切,却也是因为他的冷淡又全都毁掉了。
言无徐返身走进了卫生间,取过了条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最后一次脸。
她擦得很仔细,再擦完脸后,又决定替他擦身子,让他干干净净地去了,也不费他们夫妻一场。
“庆长,你还是早些去了的好,我们的孩子,早就在那里等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了些泪音。
毛巾停在了苏庆长的手关节处,“还有苏氏现在也成了那个样子,我和子曾都帮不了苏氏了,我已经想好了,等到官司了结了后,就将苏氏卖出去。”
佩罗和温麦雪给了一个很好的价格,有了那笔钱之后,言无徐就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有了那笔钱,她相信费父也不会阻拦她嫁进费家。
“所以,你还是死了的好,那样你就都不知道,都看不见了,”言无徐将那块依旧干净的毛巾丢到了地上,她的手往了输液管上摸去。
一身白衣的言无徐,却涂了满手的红色指甲,衬得她的手指惨白森然。
输液软管里,液体还在不停地滴落,就像是一个缓慢哭泣着的人。软管被扯开了,带着寒光的针管脱落了下来,殷红色的血倒流进了输液管里。
言无徐站了起来,看着还是面部表情毫无变化的苏庆长,她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法庭上,佩罗是今天第一个出庭的。在被传唤之前,陈家春和他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佩罗是那么多个证人中,陈家春最放心的一个,不需要过多的叮嘱,他应该能够应对如流。苏子曾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她到现在还有些生气。
这一回,依旧是控方律师先提问:“佩罗先生,请问你是否在去年下半年开始在苏氏担任财务部经理?”控方律师在调用佩罗的资料时,也发现了他的履历上完全没有财务工作的经历。苏氏企业居然聘用一个非财务出身的人员担当财务经理的职位,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不负责的行为。
“是的,”佩罗听出了控方律师语气里带着的不屑,可是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想请问,您并不具备z国的会计从业资格,苏氏却聘请你担当苏氏的职务,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比方说您和苏氏的某些人有特别亲密的关系。”控方律师很高兴他抓住了苏氏的这一处空隙。
陈家春翻看了下资料,但他和佩罗一样,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色。
“再或者说,这是苏氏的惯常做法,对企业,对社会极不负责任的做法,”控方律师咬紧了这一点,将苏氏往了不负责任的方向不停地挪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