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虽然有非常丢脸的“移交”事件,但军方应该还掌握一部分“逃亡者”资源才对。
安东胜适时插话:“坦白说,安城还有几位,但身体状况都不太好,不良于行。如果罗先生有空闲,也欢迎您到安城来参观考察。”
“顺便挡一下位面弩?”
话是这么说,罗南仍然笑着答应。
虽然安东胜与他既定印象中的铁血军人形象不太符合,说话也有一些保留,但多数是与他的隐私相关,该提供情报的时候还是比较爽快,和武皇陛下这位超级谜语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可谜语人再怎么麻烦,该有的交流也一样不能少,而且相对于正常人,还必须交流得更多。
罗南挥退畏难情绪,也让何阅音和猫眼等人先离开,只剩他和武皇陛下站在阳台区域。
两个人身外都有灵波扰动,形成了一方隔绝内外的干扰层。
要说现场还有一……嗯,两位超凡种,也有其他的能力者,他们这样做太明显了,摆明了不信任其他人。可他们讨论的事情,也确实不适合暴露于人前。
“安城现在麻烦也不少的。”武皇陛下如是说,并没有切入正题。
“嗯,那与我无关,而且人家也不会希望我过去掺和。”
单独与武皇陛下在一起的时候,罗南的肢体语言更放松一些,起码要表现出来。他斜靠在阳台围栏上,“束神箍”就在食指上打转,还扭头去看宴会厅里刚刚被人贴靠上去的安东胜。
某些人等他们分开,等得好辛苦。
武皇陛下打量了罗南两眼,轻笑道:“你对他有远超出‘安夏线’和‘十三区’的期待。”
“嗯,大概?”
罗南含糊应了一句,他与安东胜的交流确实还远未结束,无论是关于洛元,还是初代首祭,包括其修行方案的制定,都还有大量事实需要挖掘。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覆盖不了十三区……如果我真那么想,陛下你会不会掉头就走?”
武皇陛下微笑摇头:“是我形容不当。安城那边是有问题,但也只是表面问题,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就好像沙滩上的城堡……”
她还用这个烂俗的比喻?
罗南闪了个无意义的念头,便听武皇陛下继续道:“……建得再好,终究会在下一轮潮起之时垮塌掉。”
“啧,陛下要把这个比喻扩张到整个地球吗?如果是这样,您这种游客和我这种土著的共同话题可就没多少了。”
罗南一边笑一边叹息,视线穿过阳台无形的边界,看外间灯光和夜色共同编织的淮城夜景,却无法看清他想要看清楚的东西。这种时候,嘴巴就应该起作用:
“那么,敢问陛下,吴魁是沙子城堡?还是海上示警的浮标呢?”
罗南的耐性不如自己的预期,也是他想用更务实的方法来鉴别“盟友”,而非凭借初始立场和不靠谱的感觉。他看武皇,后者长裙在清吧里醒目吸睛,在这种宴会上就有些过于朴素了,倒是和他身上的休闲装颇是相衬。
这样看着确实很有盟友范儿,可是他哪敢相信这种浮飘的感觉。
武皇陛下也看他:“你有没有研究一下?”
“那个无头尸啊,大概看了看,可现在研究也太鸡肋了。血狱王闯进来之后,他体内破烂祭器就没了用处。”
在“雷池试验场”覆盖范围内,罗南想研究吴魁,怕不有一万种办法。
可还是那个问题:答案就在眼前这位肚子里闷着呢,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对那家伙兴趣不大,非要释疑解惑,大概就是:血狱王还在‘原地’的时候,这哥们儿是个什么状态?陛下又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专门用这种方式给他强行续命呢?”
武皇陛下不出所料地偏转了话题:”不是你把血狱王给扯下来的?“
“我何必自找麻烦,明明是那家伙脑子不清楚自己冲出来……嗯,是一次很阴险的伏击好嘛!”
只是没有想到罗南形神架构特殊,原本想夺舍,结果变成了正面冲突,本来大君级别的修为层次已经在百神冢里消磨殆尽,还被“孽毒魔眼”给拿捏了。
对此,武皇陛下微笑不语。
啧,真想去扳开她的嘴!
罗南有些恼怒,还有些沮丧:所以,还是这一场牌局开得太早了?
一时有些气闷,罗南也不说话了,抵住阳台的围栏,将束神箍放在围栏的狭长平面上,伸出手,手指微曲,轻抚似明似暗的虚空,仿佛按着无形的猫咪脑袋。
就这么样撸了几把,心情却似好过了一点儿,于是他克服了心中负面情绪,手指起伏不停,嘴上再接再厉:“披风下这三只猫已经黏连在一起,可以视为同一……陛下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罗南并没有对别人提过“披风下的三只猫”这个相对完整的时空架构比喻,只是自身的总结,但他知道,武皇陛下一定很清楚。
果不其然,武皇陛下饶有兴味地看他……那有节奏舒展蜷曲的手指:“很不错的比喻。”
你接话就好!
罗南紧接着就打直球:“可是披风外是什么模样?什么状态?我以前只是听陛下您简单提了点儿,大部分是凭脑洞想象,现在就觉得,还是太想当然了。”
“你是准备将责任推给我吗?”
“我是怕自己的想法、判断离题万里,最后行事莽撞,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罗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笑的却很是乖巧:“所以就想着请陛下您给个大致的描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