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峰君,这个盘踞四五万平方公里山区,并持续不断感染蔓延的超级畸变巢穴,自成气候以来近二十年间,压迫湖城,背刺安城,支撑起大金三角之一端,源源不断的提供各类半新、全新的畸变物种,糜烂大江中下游。
这样危险的存在,却因为“百峰君”这种拟人化的称呼,在大众眼中,好像还有点儿萌?
80年代的骷魔王,换了一个相对科学术语化的名字,就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当代史课本。如罗南般年龄的高中生,也对那一段历史耳熟能详。
哦,大金三角这里还有一个灰旅者,那只滥情的渣鸟,更是明星中的明星。频繁出入于各类科普节目、专题纪录片之中,因为频繁的空中求偶片段,一度成为全球十几亿儿童的“启蒙大师”,充斥人们的童年回忆。
当然,灰旅者这样的“正面例子”少之又少,百峰君这种稍微偏中性的,终究还会让人觉得危险。
里世界也有一些人,特别喜欢用这些明星畸变种、畸变巢穴,抗下一些敏感事件。
若非如此,当年“海贼王”尼克大杀特杀,近乎屠城的残酷手段,真要曝光于公众视野,什么“墙”都要塌了。
此时,直播间里渐渐分流出来的有关“百峰君”的讨论,质量已经飞快压过了那些千篇一律的lsp弹幕。
虽说量上几乎不可能超过,可这种讨论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文慧兰形成的视觉冲击,还有“吸血鬼兄长”不当行为引发的八卦话题度,高峰已过。
所以,审美疲劳终究还是存在的。
龙七不再期待什么,也不指望罗南能悬崖勒马。暂时失去了目的性,他索性就把这场直播当成“云旅行”节目来做。与广大网友共同分享百峰君“治下”山溪河谷的绝美风光。
百峰君所在的中部山区,仍以低山、丘陵居多,河道较为狭窄时,两侧山壁抵近,让人觉得高耸险峻,其实大多也就是几十米上百米。
而等到河道宽阔时遥遥看去,自然显得低矮平缓,更遮不住远方真正的山脉集群。
也是这片区域,相对来说危险性一般,属于是被探险家雇佣兵长期探索开发的熟地。就算偶尔会有一些猛兽畸变种现身,最多也就在岸边遥看几眼,便目送河中心的浮筒船远去。
至于河水里面的危险……
期间,龙七的镜头倒也捕捉到了一条形似蟒蛇或巨鳝的黑影。在浅水区游荡时,经过阳光的折射,感觉起码有十三四米长,已经超出浮筒船长度一半还多。
那个大家伙的出现,很是让直播间大呼小叫了一番,连龙七都以为,难免要做过一场,沾点血腥气。
哪想到那条“大蛇”,在浮筒船周围摇头摆尾了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悄无声息地沉入到近岸水底,将一片水域搅得泥浆翻涌,然后就消失不见。
龙七查阅资料库,又和野外工作经验丰富的弗里斯等人讨论了一番,确认这条“大蛇”,极有可能是一种叫“阴刀水蚺”的畸变种。
追溯源头,并非地域原生物种,怀疑是畸变时代前某些闲得蛋痛的蟒蛇爱好者,万里迢迢将它们从新大陆运来,当宠物养的。
结果三战爆发,世道混乱,这种大型宠物,摇身一变,成了入侵物种,占据了有利生态位,并在足够“营养”支持下,迅速畸变。几代演化下来,成为了大江中下游及周边区域非常让人头痛的麻烦。
阴刀水蚺可以在水下、淤泥中乃至于陆上隐蔽、栖息、捕食,最擅长搅激水体、泥浆,形成有极锋利、极具穿透力的“水刀”,击杀猎物。
很多探险家和雇佣兵,被这玩意儿埋伏,身体被“水刀”腰斩,一时不得死,要眼看着自己半边身体被吞掉才断气。
“阴刀”之名,便由此而生。
比较值得说的一点是:阴刀水蚺与前段时间酿出不大不小麻烦的“齿鳄兵团”差不多是互为天敌的关系。
前者会通过它在水下和近岸淤泥地里的优势地位,捕杀落单的齿鳄,补充营养;或者直接潜入齿鳄的巢穴,吃掉它们的幼仔。
反过来,齿鳄一旦形成规模优势,只要发现阴刀水蚺的遗迹,也会举“兵团”之力,将其撕成碎片。
以齿鳄兵团近年来的强势,可想而知,阴刀水蚺的种群数量,肯定是逐年下滑的。
阴刀水蚺伴游的二十分钟,大概是旅程中仅有的一点儿“危机”点缀了。
饶是如此,尽可能保持了最高时速的浮筒船,也花了半上午的时间,才穿过了受山势坡降影响的50公里复杂河道,抵达了文慧兰所说“百丈岩”的位置。
多少有点儿出人意料,在这处已经无限接近于“活化区”的边缘危险地带,竟然有一个颇有些规模的补给站。
这片水域,河道弯折迂回,两岸地势相对平缓,东边凸岸堆积,地势较高,能清楚看到,有破旧但貌似比较坚固的建筑物,零零落落分布在那边,边缘还有一些防御工事陈列。
在河道中,甚至能听到岸上隐隐传过来的人声,感觉人数不少,相当繁荣的样子。
文慧兰简单介绍:“这是一处货物堆场,兼做补给点,很多大件物产会在这里装船,运到下游去,晚上也会有一些人驻守。如果入山时间不巧,入夜前回不到前进基地,这里也是个选择。”
“这地方是不是叫‘鹰头场’?
环形沙发靠船头那端,弗里斯眺望这处“堆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文慧兰视线投过去,颔首应是。
“那过去鹰嘴河道那个勾勾,就是‘兔子堆’了。”
弗里斯突然间变成了地理通,还“啪”地一击掌,“啊呀呀”嚷出声来:“文女士,你这个导游不称职啊!”
赵汐听得麻了,想摸弗里斯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终究不敢。扭头看刘峰明,后者基本上沉默了一路,此时脸上也有点儿惊讶,但很快就露出近于讥诮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