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证明,除了“日轮绝狱”“深蓝世界”这两个拥有无以伦比价值的庞然大物,以及作为本地宇宙根本规则体现的“渊区极域”,会在“内地球”和“外地球”之间掀动波澜,“往生之门”大概率也在起作用。
以“往生之门”为参照,六次公认的“高能潮汐”里,罗南能挑出两个疑似与之紧密相关的。
第一个当然是2067年到2069年,武皇转生、公正教团第一代首祭死亡,其中颇有可钻研之处。
第二个,就是2085年到2086年这波,这里没有特别明显的与“往生之门”相关的证据,可如果排除掉其他风起云涌的事件,期间二代公正首祭死亡……连续两个首祭,都死在“高能潮汐”期间,哪有这么巧?
考虑到武皇陛下的来头,两个公正首祭死亡事件,是不是都与“往生之门”的启合有联系?
一次启合,就能够形成公认的“高能潮汐”?
罗南还有一个小小的、不太确定的证据:就是去年10月7日,夏城府东大道霜河实境,安翁的那场“献祭”,无论是欧阳会长的“逻辑界”,还是武皇陛下和当代公正首祭的隔空对冲,本质上都是非常克制的,对于“渊区极域”的冲击并不大,完全在正常范围内。
当时的罗南,更要差一截。
可是“外地球”这边,还是形成了一次能够通过初步筛选的“征兆”信息。
思来想去,唯有安翁那个决绝的献祭,那个疑似投向“真理之门”的行为,真正搅动了某种特殊力量。
那应该是对“真理之门”,也大概率是对“往生之门”的利用。
如果这个“证据”能被采用,安翁是冲到了“外地球”这边吗?
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据罗南所知,后续公正教团那边还是与安翁建立了一些联系的,且是通过淮城那边的“一号地洞”,因此罗南也有“旁听”,主持此事的拉尼尔大主祭并没有太过遮掩。
根据现有信息,安翁当下的状态不太好,而他所在的环境也非常复杂诡异,和“外地球”的环境不怎么能对得上号,这也是需要好好琢磨的事情。
唐立靠在椅背上很久,期间,有人过来找他汇报、签字,他都没有开门,避免思路受到干扰。
手下们只能在外面干等,副局和中层还能在一旁接待室聊天,其他人员就只能站楼道里了。
要说平常也不会这么夸张,可他这不是快走了么,很多事情不趁机收个尾,换个头头,岂不横生变数?结果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眼看又是午休时间了,姓唐的拍拍屁股走人,也不能拦他不是?
怨念很快凝如实质。
当这份怨念渗透到办公室中,唐立能够感应到,然后笑起来。
不得不说,他这次的隐秘切入还是比较成功的。
通过“梦境”的跳转,基本上是神不知鬼不觉,遍布全世界的高等文明监控设备,以及那些经验丰富的高能事务处理专家,都没有发现相关的征兆,以后就可以放心些,并逐步探索相应的边界……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一次的实践可以看出,“梦幻”“真实”的切换,很可能格外符合“破烂神明披风”的架构本质,才会有这般理想效果。
可以作为旁证的,还有罗南做起来格外水到渠成的“入梦法”以及“梦境游戏”。
呵,理论上应该在含光星系的“梦神孽”,怎么屡次三番地想在这个特殊时空架构中“占据”一个位置?
罗南不免又一次后悔,当日以“大通意”轰击“破烂神明披风”的莽撞行为,造成了“天渊镜像系统”突兀进入低耗待机状态――如果有可能,他现在真的很想再到“测验时空”体验挖掘一番。
完全可以想象,“测验时空”的时间节点之后,到含光星系成为“自治领”之前,应该还有极大的变故发生。
是什么,又是否与地球本地时空有进一步的关联?
明明他已经触碰到边缘了……
办公室里,唐立受到影响,笑容未散,又一次无声叹息。
不管怎样,明白了“内外地球”隐蔽连通、交互影响的关系之后,罗南已经有这份能力,有意识地操控“高能潮汐”,对“外地球”造成剧烈影响,改变现有局势。当然,这种操控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同样会对“披风下的三只猫”造成影响,而超脱于这个局面之上的“太阳系开垦团”,或许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还是要低调行事,相对低调……至少要把“新野火”顶在前面。
嗯,这家伙的价值很高,应该再有一些掩护,用唐立的话,份量不太够。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一个还算年轻的野心家,在这种动荡不休的局势下,可以做很多事情。
稍微出格也不算什么,过头的话……换个就是。
正考虑着,办公电话响起,这次唐立接通,联系他的是一个小时前离开的柳学志。这位第二副局长语气平稳但凝重:
“唐局,蒋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