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群臣都是哗然。
方从哲眉头微皱,继而又舒了下来,心知陛下果然不糊涂。
兵部尚书黄嘉善却起身喝问那内监:“杜松、马林二部接败,陛下可知道了?”
那内监朝黄嘉善微一躬身,道:“陛下知道了。”
“知道了为何要我等退?”
黄嘉善甚是不解,依皇帝的性子若知道前线吃了败仗,理应立即召见群臣商议才是,怎的却是一个不见。
“奴婢不知。”
那内监只是传话的,说完向众臣行礼,缓缓后退便是要回去复命。
黄嘉善突然对前面的方从哲道:“陛下旨意蹊跷,我等不能退,还请阁老出面!”
群臣反应过来,纷纷请求方从哲出面。
方从哲心中好笑,往日你们怎么不识得我这首辅。但此刻也不是计较之时,只得上前对那内监道:“还请公公禀明陛下,辽东之事是否仍如初?”
话音刚落,重臣之中唯一的东林党人、礼部尚书韩爌就说道:“方阁老这是什么意思?已经败了两路,怎能还如初?”
黄嘉善也皱眉道:“四路大军败了两路,已是不能如初,尔今当速退确保沈阳,以图再战。”
方从哲道:“用兵之事,瞬息万变,杜、马二部兵败消息至京已是两天,谁知东南两路此时情况如何?是进还是撤,亦当由辽东经略杨镐决断,我等远在京师,岂能遥控千里之外战事?故老夫以为当前局面虽险,但朝堂却不能急燥,待关外消息确切之后再议才是务实。”
韩爌听了这番话则是冷笑一声:“听阁老的意思,这是要保杨镐么?哪怕东南两路皆败,阁老仍是要杨镐继续主持辽事么?”
“韩大人此言差矣,临阵换将可是智者所不为,真如韩大人所言四路皆败,辽事如何维持,由何人维持,也须陛下钦断,我等只能建言。”
方从哲尽量按住内心的不快,关外失利是不假,但尚无分出最终胜负,身为重臣的尚书怎能如清流一般擅议,进而影响前线呢。
只是,方从哲威望真的尽失,群臣中不少人对他的意见嗤之一鼻,纷纷说些让方从哲极为难堪的话。
甚至还有人说首辅如今连遭弹劾,按制当在家听参,不当参与朝政。
“聒噪!”
方从哲真是气急,指着群臣喝道:“老夫如今还是阁臣,尔等纵是对老夫再是不满,亦等陛下罢了老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