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还得狠人配合,郑铎不失时机的扬了扬手,顿时冲进来的军士将佩刀从刀鞘中抽了一半出来。
一半在外,一半在内,来回磨擦,威慑效果杠杠的。
姑娘…狗盐商,你从还是不从?你若不从,我就拔出来了!
一言不合就拔刀!
刚才还你一言我一语搬后台,想和魏公公扳手腕的盐商们一看这架势,人人变色。
这小太监想干什么?杀人?他疯了不成!…
跟着主人一块来的不少胆小的管事和随从脸都白了。
魏公公冷脸冷色,黑着脸不说话,手中只捏着刚才拭脚尖的白帕,看模样,好像那白帕落地,这堂内就会血流成河。
事先倒也没彩排过,但可能部下们随公公久了,人人都和公公心有灵犀起来,均在那紧握出了半鞘的长刀,定定的盯着公公手中的白帕看。
掷帕为号?!
一众西商见了左右官兵模样,那心里更是没底了,他们真是震住了。
聪明人可不会赌这姓魏的小太监会不会疯了拿他们开刀,于是纷纷开始反思。
说到底,他们不是借不出这钱来,实是不蒸馒头蒸口气,均觉这姓魏的小太监欺人太甚。
要知道他们西商的名头不但在扬州声名赫赫,就是整个南直也是响当当。各家交往的可没有白丁这一说,官面上的也好,私面的也好,一个个都是叫人称爷的存在。
现在却叫一个小太监这般欺上门来,嘴巴一张就要五千两,你说他们能咽下这口气?
这事,真不关钱的事,而是性质。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要是来个太监张口就借钱,他们有多少家当经得住这般敲诈勒索。
所以,他们没有跟徽商一样选择隐忍,而是选择对抗。
只是,这对抗的强度似乎有点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
从前,盐运司那里要是上来个不懂事的官,他们都会搞一些动作来对抗、来示威,最后的结果也百分百是满意的,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更不会闹出人命来。
毕竟,那当官的最怕名声受损,也怕治下出篓子,哪怕再强硬,也得妥协一二。
但,这魏太监似乎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重要的是,这个是太监啊…
西商们不能不往最坏的地方考虑,高邮漕口钱文业举家被杀的事可没还满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