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有个导火索的,好端端的,王纪又是个刚上任的总督,手底下一摊子事等着他挼顺,哪有功夫管江南的事。
要知道,这漕运可是大明朝最肥的口子,靠运河吃饭的有几百万人。王纪新官上任,如何安抚旧人,又如何照顾新人,一桩桩弄起来,没个一年半载,王纪休想理平。
更何况,魏太监封的是长江海运,又不是切断漕运,总督衙门吃饱了撑的要和他掐架。
叫人盯上,还不是魏公公自个找的。
被灭门的钱家乃高邮段运河漕口,等若漕运衙门委任在高邮的催征官。
要明白,总督衙门除所隶十二万大兵之外,尚有几十万依附力量。
官兵是用来维持明面秩序,而那几十万依附力量才是漕运真正的核心所在。
这力量便是如钱文业这般的漕口组织,皆是青壮,他们既承担漕运钱粮输送重任,又负责维持各漕段利益秩序。
所谓明规则之外又有暗规则,层层交织,方形成了如今漕运之现状。
在没有魏公公的原本历史,这些漕口日后的影响甚至到了民国,青帮便是漕口的延伸。
中正公论辈份,都是漕帮的徒子徒孙。
漕运这一块,贯穿数省,但其实却是个独立于数省的存在。
十分封闭,地方根本不能干涉,因而即便是清理门户,也只能漕运总督衙门自己做,外人做不得。
魏公公杀钱文业,无疑犯了总督衙门的忌讳。
王纪如果不有所动作,下面人如何看他。
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操作得当,王纪无疑就能赢得人心。
因而,王纪很客气的留了王体乾两天。
身为总督,眼线方面自是不弱。
王体乾出京之后是沿运河一路南下,而这运河正是漕运总督的地盘。
一个内官,有锦衣卫护送,打京城而来,目的地是南方,不用脑袋想,王纪也猜出定和在江南闹出好大动静的魏太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