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徒眼里,赌品就是人品。
你要是没赌品,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听见千总大人说的没?”
魏公公看着那管事,他知道对方是那种典型的黑恶分子,以强欺弱,黑吃黑,见血杀人的事绝计没少干过。不然,也混不到一个场子主事,这种人,良心都是坏了的,品性也是坏了的。
其实魏公公也不一定是要对方命,可对方干什么不好,非要叫嚷把他老人家沉江,这就必须有个说法了。
“阁下是强龙,小人不敢惹,可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张爷知道自己惹不起眼面前这小赤佬,但要他赔这笔钱却是不能的,非是不愿,而是没有。
他强忍着怒气,闷声道:“阁下可知毛知县对我家东主颇为照顾。”这是提醒面前这小赤佬他这赌场也不是没有后台,莫把事做绝了,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哪个毛知县?”魏公公好奇的询问王大力。
王大力说了句:“就是上海县毛一鹭。”
“毛一鹭?”
魏公公笑了起来,这位上海县不就是日后奉命抓捕东林党人周顺昌,从而激起苏州民变,给后世留下“五人墓碑志”的应天巡抚、中丞毛大人么。
这位和他老魏家也是交好的,因为毛大人可是江南地区第一个请奏为二叔建生祠的督抚大员,并且毛大人和南京的魏大人一样,都是拜了二叔当干爹的。
换言之,这又是魏公公的一位干哥哥。
“咱家可不管你什么毛知县,李知县的,咱家只知道咱家在你这赢了钱,你就得赔钱,不然的话,”
魏公公突的脸色一沉,哼哼两声,对那主事皮笑肉不笑道:“不赔钱就赔命,这也是赌场的规矩,想来你也知道。”
听了这话,张爷心中一凛:“阁下若杀了我,这上海县便有阁下天大的麻烦。”
“咱家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一些。”魏公公抽了抽鼻子,这是他杀人前习惯动作。
“千总大人,看样子他赔不出了,不如你代咱家收他的命吧。”魏公公负手走到赌桌边,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荷官,笑了笑,随手拿起碗来颠了下,是四五六大。
“啊?”
王大力吃了一惊,怔在那里没动,目光隐隐有些惊恐。
张爷也没想到这小赤佬真敢杀他,还让个破落户广东丘八杀他,也是惊恐万分。见那小赤佬的人递了把刀在广东丘八手中,不由怒道:“姓王的,你若敢杀我,姜游击都保不住你!”
这话让王大力更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