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敷教带着几个弟子连同刚刚过来的一些城中士绅赶到时,那支官兵已经突进到距离衙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并且还在向前推进。
赵敷教一看这样不行,找到在这附近“指挥”的书院弟子,斥问他们为何没能阻止。
这些弟子也有苦衷,毕竟官兵手中有武器,虽说他们没有开火,可谁敢保证那些火铳就一直哑下去呢。
只是,这苦衷不敢对师长们说,要叫师长们认为弟子贪生怕死,那就前程尽毁了。
须知道,他们家中常年供奉书院,这才为他们在院中谋得学习之地,为的是什么?
除了读好书,还不是图的东林党在江南,在这天下的影响力么。
只要书读好,他们还怕没的官做,还怕没的人脉?
然而,若是要拿命换取,怕他们谁都不愿意。
看着这些吱唔着,面有难色的弟子,赵敷教恨铁不成钢,却也不好与他们多说什么。
圣贤子弟,又岂是寻常百姓可比的。
他亲自带人去查看,想瞧瞧这些官兵到底有没有胆量开铳。结果看了之后,他心中一突,他感觉这些官兵有些不伦不类,并不正规,看着更像是魏太监自己招募的打手凶棍。无论是衣服还是帽子,都有些不对劲。
这就有点棘手了。
倘若真是官兵,便真是那魏太监从京里带来的,赵敷教也不怕。
公然射杀百姓,谅官兵做不出来。
可不是官兵,赵敷教就打突了。
“老师,怎么办?”
赵敷教的一个弟子悄悄的问了老师一句。
这弟子也是眼尖的很,他注意到老师面上的犹豫之色,因而估计老师也害怕这些官兵会杀人。
既然这样的话,那肯定不能白白送死。反正县衙那边人群已经突进去,就是放这支官兵过去,也不过是给狗太监收尸,救不得人的。人死了,这些官兵难道还要为个死人和这无锡全城的百姓为敌么。
赵敷教没有回答弟子,他现在也很紧张,他吃不准。
有心想回去与高攀龙他们商议,可是周围的弟子和士绅们都在看着他,实叫他不好意思回去,要不然,有些丢人啊。
那官兵队伍还在往前走着。
怎么办?
进还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