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帮人,起源江南,那里自古以来便是商贾富庶集聚之地。说是讲学,无有财力,如何讲学。讲学为何?不求回报?如此一来,财力何来,回报又何来?”
魏公公不能光一个人说,也得宋、魏二人参与互动,要不然自说自演,忒是没劲。
奈何,宋、魏二人就是不答腔,不配合。
无奈,只好给出总结。
“东林党,实傀儡。”魏公公动了心火,一拍桌子,恨声说道:“这些个党人,分明就是大地主、大商人之傀儡,净晓得欺着咱皇爷,自个做那得利人。只恨咱皇爷心仁,换作洪武爷,却不知剥了多少人皮草包出来咧…”
宋青阳听了这话,眉头一跳。
魏广微亦是动容,但沉默片刻,叹了一声,低声道:“公公所言…实是一针见血。”
“咱家可不是乱嚼蛆,咱家祖上十八代地里刨食,要说苦那是真的苦。可咱家不仇富,也不恨读书人,这天下要没个富人,大家伙岂不都是穷人咧。要没个读书人,圣贤的大道理大家伙又哪个晓得咧。所以说咧,富人要得,读书人要得,但是咧,这富人和读书人不能骑到咱穷人头上咧。皇爷都不把咱穷人当牛马,他们却把咱穷人当牛马,这是何道理咧。”魏公公说的口渴,拿起茶杯灌了一口,一抹嘴角,“咱家不是恨党人,党人是要的,但要有富人的党,也要有咱穷人的党咧,百花齐放。搁皇爷那,总也要晓得下面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咧……只可惜,咱大明如今,没个穷人党咧。”
“公公为何不自个组个党?…”宋青阳把嘴一咧,“阉党也是党咧。”
“……”
魏公公牛眼把他一瞪:你个mmp的,你昨知道咱家将来不是阉党大佬咧。
魏广微很是尴尬,忙哈哈几声,把这话头转了过去。
他在南都任职四年多,闲的无事,把金陵山水几乎都逛了遍,熟的很。不以为魏公公对金陵也很熟悉,在那说了几处好景点。
“钟山之地,更是金陵诸景之首,公公有闲若至南都,下官一定陪公公登山观景…”
“是啊,钟山是个好地方啊,”魏公公情不自禁之下,诗兴大发,顺口便诵:“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吟完之后,却是惊醒,此诗可是帝王诗,焉是他个阉人能随便诵的。这不跟在鞑子皇帝面前诵沁园春般,找死么。
“唔?!”
宋青阳个锦衣百户,哪想那么多,陡听魏小子吟了这么一句,顿时刮目相看:好诗,好诗啊!
魏广微心里倒是咯噔了下,魏公公这开口两句有大气魄,却有些犯忌。不过大明眼下不以文治罪,不以言杀人,尤江南之地风气格外开放,穿个黄袍大街上走也无事,些许大气魄诗句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