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扫了一眼,有些明白兵马司的人怕是来打他魏公公秋风的,想着若是要的不多,就给些打发了事。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乐了。
好歹他魏公公也是堂堂的太监,这么干未免太怂了吧。
打万历派矿监税使以来,北京城开门营业、挂号称大王的太监们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哪个不是个顶个的横,名头一报身边就聚了一大帮人,休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了,就是顺天府、厂卫那边也不见得有人敢来打太监的秋风。
到他魏公公这边倒好,直接叫人欺上门来了。
事有反常,必有蹊跷。
西李是好心叮嘱良臣,不要仗势欺人,免得跟那些被打死的太监们一样倒霉。
可人都欺上门来了,良臣想做好太监也不行啊。
先前还叫郑铎把匾额刷个金漆,弄出档次和逼格来,这还没营业,却是叫兵马司的人敲了竹杠,往后北京城还有他魏公公的立足之地么。
树要皮,人要脸,良臣是要大展手脚干一番事业的。
可打铁还需自身硬,魏公公的名号若是不响亮,又如何吸引四方志士来投呢。
念及此处,良臣便知道今儿这事,不管兵马司的人是昏了头,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都不能善了了。
也罢,要想当左安门的扛把子,打出魏公公的名头,总得砍几个不开眼的东西。
“公公,这些人自称是南城兵马司的,要锁咱们的人走!我和他们说尽好话,可这帮人却不肯…”
郑铎现在是一肚子火,若不是这些年一心想走正路,怕性子起来坏了魏公公的事,早他娘的就抄家伙砍这帮人了。
想他郑铎虽然是朝鲜逃人,可在关外砍那帮蒙古和女真蛮子时,不知道多风光!
万历三十四年,高公公说浑河那带有个蛮子部落不服管,不肯交钱,他二话不说就带兄弟们去把那群蛮子搞定。事后论功行赏,才坐了飞虎军的二把交椅。
这要不是在京师天子脚下,魏公公又有大事要办,他郑铎能忍心吞声对着帮娘们似的玩意赔笑脸?
不光郑铎憋着一肚子火,手下那帮飞虎兵也一个个眼珠子瞪多大,小田那帮降倭们也是不甘示弱,气势一个比一个凶狠。
“我知道了。”
良臣点了点头,示意郑铎别急,走到那吏目面前,打量了对方一眼,开口同对方道:“咱家是内官监的魏良臣,这些都是咱家的人,没有不法之徒。咱家且给你们兵马司一个面子,今日这事就当没有发生,你们散了吧。”
“散了?”那吏目见出来的太监是个不大的小子,顿时笑了起来,“魏公公,这怕不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