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再怎么说,你过去也叫我一声陈伯。今天你居然这么对我,你母亲他老人家的亡灵难安啊。”
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棕色的笔挺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鼻梁高挺,五官分明,保养得非常不错。只是眉宇间游曳的一丝邪气破坏了整体上给人的好感。
茱蒂坐在办公椅上,穿一身玫红色的西装和大波浪卷,手上的宝石烟托架着点燃的女士香烟,一颦一笑间的风情像是浓郁的蜜浆,又像岁月酿造的火焰美酒。
“你喜欢听,我今天也可以叫你陈伯,多讲几声也没所谓。不过公私分明,你私自挪用公司两千万的资金给自己还赌债,华茂的起诉信也呈送司法机关,现在是股东会不肯放过你,我也没办法,陈~伯。”
茱蒂连抬头看他一眼也欠奉,双眼一直盯着手里的报纸,带着浓厚的鼻音如是调侃。
“不过两千万而已,何必闹到这个地步。我陈正聪在香港也算有头有脸,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求着我给他们看风水,公司的窟窿我很快就可以补上。”
“我看不一定吧。”
茱蒂把报纸往桌上一摔:“谁会找一个强奸犯给自己看风水?”
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用鲜明的蓝字写着“风水大师强女!”还有占有小半个排版的巨幅照片。画面不堪入目。
陈正聪的脸色突然煞白一片,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我明明给报社塞了钱,叫他们闭嘴……”
“你是塞了钱,不过我塞得更多嘛。”
陈正聪不可置信地看着茱蒂,一时气急攻心冲了过去:“你!”
可还没等他碰到茱蒂的边,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丽锁住了关节一头按倒在桌上,叫陈正聪的眼睛死死贴着报纸上的照片。
“是你做局害我!我没做过!”
陈正聪失控地大喊。
“难道我找人绑你上床么?不过陈伯你喜欢学生妹。这我以前倒没听你说起过。现在搞得难以收拾,无论哪一边,都够你牢底坐穿了。”
“你不要太过分!”陈正聪的喉结上下滚动:“当初遗嘱写明了我有华茂20的股份!是茹新答应分给我的!是我心软,没有和你打官司,你才有今天!”
“你可以再大声点说,我给你开新闻发布会好不好啊?”
茱蒂眯起眼:“当初你借风水的名义接近我妈,还骗他立遗嘱。可你们没有结婚,打官司你稳输。可我要顾忌我妈的名声,你一个风水骗子,我为什么让你做了华茂十多年的总经理?我就是为了堵住你那张臭嘴,你以为你现在说话,还有人会相信么?过街老鼠啊,你自己贪嘛。”
茱蒂掐灭了烟头:“阿丽,放开他。”
阿丽闻言,才松手后退,可陈正聪的神色依旧痛苦,应该是受了严重的扭伤。
一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阵正聪眼前。
“这儿是五百万,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一些过去和我妈的录音录像,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给我,然后拿钱离开香港,我会安排蛇头送你去新加坡。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最多丢点面子。可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在监狱扮龙头凤尾。你自己考虑清楚。”
陈正聪的嘴唇哆嗦着,他怨毒地看了茱蒂一眼,拿起桌上的支票转身离开。
茱蒂目送他下楼,才冲身边的阿丽说道:“告诉斩骨仔他们,姓陈的上了船,到西沙群岛就宰了他。”
“知道了。”
茱蒂拍了拍手掌,心情愉悦:“啊,听说最近香港发生好几件命案,很多风水大师离奇死亡,你说姓陈的会不会出门就被车撞死,省得我们动手了呢?”
茱蒂的电话突然响了,她低头接通,拨了拨头发,笑眯眯地冲电话那边道:“什么事啊?阿秀。”
“学,学校下了成绩单,要你回家签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糯糯的柔弱女声。
“你最近有没偷懒啊。成绩有没有下滑啊?”
“没有啊,我的功课都拿了a。”
“好,我晚点就回去,我们一起吃晚餐。”
茱蒂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冲丽道:“今晚我们回家吃。”
茱蒂的习惯是,每周工作两天,十点钟到办公室工作,办公室里有钢琴和室内高尔夫,春夏天的时候,她偶尔会打开落地窗。一边吹风一边品红酒,七点钟下班,雷打不动,勤勉自律。而且绝对不把打高尔夫,品红酒谈生意,以及坐飞机算进工作时间向媒体吹嘘,这一点堪称香港富商的典范。
“杨主席,有人叫我把这个箱子交给你。”
茱蒂才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就有助理拿着一个银色箱子走过来。
“什么鬼东……”
茱蒂说到一半,看清楚箱子的样式,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几步冲了过去拿过箱子,先皱着眉头摇了摇,听不出什么声音,她咬着下唇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