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翻身下马,冲对方恭敬还礼:“郑大人,有劳了。”
“哪里的话,都是李总兵的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郑参将说话很耿直。
“李知县,郑参将,你们杀命官,闯公署,形同造反!不怕株连九族么?”
一名龙虎皂役强声说道。
李阎转头:“我刚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听见又如……”
李阎反手掷出金母大剑,大剑劲风撞的那人蹬蹬蹬飞退,剑尖刺穿一颗房柱,乍看上去似乎是把那人刺穿一样,那人张大嘴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大剑只刺穿了自己的胳肢窝的衣服。
“郭道士妄动国器,企图动摇大明国本,这才是造反!这才是株连九族。”
李阎声如洪钟:“尔等也是共犯么!”
他最后一个字崩出来,凉气席卷四周,在场哪怕郑参将等人,也陷入长达数秒的失神状态不可自拔。
天命雅克强化后,李阎的杀气波动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之前毫无存在感的透明技能,简直无往而不利!
连八极行走张才一不小心也着了道,遑论这些普通人。
等回过神来,郑参将才惊惧地看了李阎一眼。
他只知道有位猛人信手逼退了辽东镇一干虎将,要护送一件机要文件离开,李总兵下令要各地积极照应,却不知道这人,有话本故事中典韦张飞一般的摄人心神的威严。
好半天,才有一声叹息从众多龙虎皂役中传来。
“镇抚大人身担国器,若真是郭都监冲撞,镇抚迫不得已,杀便杀了,我龙虎山无话可说,可眼下死无对证,镇抚还带着兵马打上门来,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人群中,走出一名头发花白的皂役来,红袖灰衣,山羊胡子,只有一条左胳膊。他深深看了一眼李阎身后的朱红剑匣,轻轻捻着胡须。
他一出面,这些皂役立马安静下来,足见这白头皂役的威望。
李阎踏前一步:“若郭道士没有冲撞国器,我又怎会杀他?若他冲撞国器,上门捉拿其朋党,乃是除恶务尽!有何欺人太甚?至于真相如何,你龙虎山有千般手段,难道还断不明白么?”
那白头皂役沉思:“确实如此,未请教镇抚姓名?”
“大宁卫所左司镇抚李阎,道长你呢?”
“老农张寿汉。”
张寿汉回答之后,又慢条斯理地问道:“敢问镇抚大人,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老朽?”
李阎懒得费口舌,只拿眼神去打李五义。
李知县叹了口气:“张先生,我来说吧。”
他把之前,李阎两次找郭都监来,包括酒席上的事都说了出来,不过要不说人家是读书人,那郭都监的神态恣意,放狂傲慢,李五义虽然没有加作料,却说的详细无比。
至于李阎这边,只说了一句酒桌上交谈甚欢,偶尔提及护送至宝,更把李阎话里诸如“肝脑涂地”“都监不可”之类的话大书特书,至于李阎说这些话时那欲语还休的语气,酒桌上三句不离宝物的引诱姿态,可是半点不提。
张寿臣越听眉毛越紧,忍不住道:“李大人,你说得可都是实话?”
李五义正色:“若有半句虚假,对不起我一方父母官身,对不起我十年寒窗考取功名。”
他的确没说谎,多一句都没说,只是少说了一些而已。
对不起功名?
我十年寒窗,隔夜冷粥切一半,一步一门槛,鲤鱼跃龙门,还比不上你们装神弄鬼三年,我不坑你们才对不起我身上这身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