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加上秘密来此的曳落河旧主,蛮荒旧王座大妖仰止。
这两位飞升境大妖,一个搬山,一个倒海,俱是最拿手的本命神通了。
鱼鳞渡,一艘名为桐荫的大型渡船,格外醒目。
不单单是桐荫渡船很扎眼,更因为如今这艘渡船之上,有个姓米的大剑仙,负责坐镇桐荫渡船。
米剑仙只是偶尔会走出楼船散心,凭栏而立,白衣佩剑,风采卓绝。
渡口这边,常有各座仙府的女修在此徘徊不去,多是年轻女子,只求一睹米裕风采。
每次米裕一露面,便有女子们的尖叫连连。
作为大渎开凿一事的发起人之一,青萍剑宗此次出山,声势不小。
由账房先生种秋和首席供奉米裕领衔带队,景星峰曹晴朗,金丹剑修陶然,少年剑修何辜和于斜回随行。
元婴境老虬裘渎,来自上宗那边的,有同样是元婴境的水蛟泓下,以及暂时还是龙门境的云子。
还有金师、摸鱼儿和挑山工在内的傀儡,带着一大拨用以开山卸岭、开辟河道的符箓力士。
今夜米裕正在亲自待客。
种秋和曹晴朗还真就不太合适。
因为是两位远道而来的家乡剑修,一少年模样,一老妪姿容。
分别名为邢云,柳水。
他们刚来桐叶洲没多久,先去了仙都山一趟,结果扑了个空,就直奔云岩国京城。
屋内,邢云笑道:“你就是米裕?”
米裕点头道:“我就是。”
幸好米裕在避暑行宫那边待过,还经常给隐官大人打下手,做些秘录归档的杂事,否则换成剑气长城一般的剑修,还真未必知晓这两位老剑修的来历。
两位离乡多年的老剑修,先前在米裕这边,亮出了各自的本命飞剑,再给出一封齐廷济的亲笔信。
密信末尾的花押,齐廷济以剑气做笔墨。米裕勘验无误,就算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再飞剑传信一封,寄往落魄山霁色峰。
邢云疑惑道:“记得米祜小时候,模样可不太凑合。”
柳水点点头,直言不讳,“比较丑。”
邢云忍不住问道:“你们兄弟俩,真是同父同母?”
米裕微笑道:“是亲兄弟。”
这类不中听的话,米裕在家乡,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从不上心。
何况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言语都糙。
如孙巨源那般喜好附庸风雅的,毕竟是少数。
至于太象街陈氏家主陈熙,那是真有学问。
只是米裕比较奇怪一件事,邢云和柳水,是一个辈分的剑修,两人年龄相仿,双方的本命飞剑,“高烛”与“新月”,“祠庙”与“香火”,亦是绝配,但是两人却各自看不顺眼,按照避暑行宫的秘录档案显示,他们若是结为道侣,各自境界修为都可以拔高一大截,但是他们当年离开剑气长城的理由,竟然都是因为不愿看见对方。
柳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说道:“在蛮荒天下,我见着了隐官萧愻,她没有为难我,否则我根本没办法活着瞧见城头。”
邢云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嗤笑道:“谁不知道你小时候就是隐官萧愻身后的跟屁虫,她放过你,不奇怪。”
他们好像还是习惯称呼萧愻为隐官。
柳水冷笑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就会对董老儿溜须拍马,求着他传授上乘剑术,传给你了没有?学到几分了?”
米裕不愿意掺和这种拌嘴。
屋内就这么沉默下去。
邢云缓缓道:“高承怎么死了。”
柳水说道:“你怎么不说周澄怎么死了,如今都快心疼死了吧。”
邢云再次默然。
米裕问道:“喝点酒?”
柳水朝邢云那边抬了抬下巴,说道:“给他来两壶,好借酒浇愁。”
邢云冷哼一声,站起身,离开屋子,去船头那边透口气。
老妪瞥了眼挂在墙壁上的一把佩剑,目露赞许神色,说道:“不错。”
米裕说道:“醇儒陈淳安,曾经赠予月色,还帮忙炼剑,我这把佩剑才有如今的品相。”
老妪疑惑道:“陈淳安那样的读书人,愿意跟你这种人有交集?”
米裕笑道:“归功于隐官大人。”
老妪问道:“你好像很认可陈平安?”
米裕说道:“柳前辈最好称呼一声陈隐官。”
老妪笑呵呵道:“就因为他是你们上宗的宗主?”
米裕答非所问,“论战功,按照避暑行宫的计算方式,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我一人。论境界,我是剑仙,你跟邢云都只是玉璞境剑修。”
老妪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
米裕微笑道:“在剑气长城,道龄当不了饭吃,也当不了酒喝。”
老妪站起身。